“不准放!大人的交代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务必把这罪犯扣下!”
“犯你妈了个头!”锋利的弯刀在胖乎乎的脖颈上磨出道道刺痛的血痕,女子凝手刀作力,愤怒地将之劈晕,“老子清清白白个人,被你们扣上那么大顶高|帽|子!”
转而威胁军官。
“开城门,否则我送这地方官下黄泉。”
靛青制服束银甲,迎合本朝重文轻武的畸形风尚,斜裹着厚厚的文武袍,在外观上刻意增加一点儒将的文气。
垫步向前,沉重的红樱长|枪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请随意,”宗亲混不在意地道,“姑娘在他身上戳的血口子越多,他可讨赏的功绩越丰厚。姑娘若是把他杀害了,他儿孙的前程便无忧了。”
“你……你找死。”
鸱视狼顾,暴厉恣睢,警戒地环顾周围抽刀出鞘的近战弓兵。澎湃的真气修为具现化为猎猎涌动的红裙,乌发危险地飘扬,仿若发怒的战神。
“真强啊,”东南巨贾惊为天人,欣赏地目凝神痴,“如此强大,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
韩彰精明地眯着眼眸观察形势,锦毛鼠乖乖地跟在义兄身边,被训得一个屁再不敢放。
开封府名捕头,最底层出身,腥风血雨里拼出来的狠角儿,力量、技巧、作战经验……皆炉火纯青,超群绝伦。
短短几个回合银甲小将便被砍断枪杆,贴身近战,震得虎口崩裂流血,抬不起右胳膊,显露败势。
“玉堂,你上去帮他。”
“帮她你们不是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准我再义气莽撞么”
“帮军人把她拿下,展昭那边你才能将功折罪,有个交代。咱们仨都上去帮。”
仨绿林刚上去,蒋四郎便被飞来的士兵重重地砸下了墙,压趴在底下了,头昏脑涨,呼吸艰难,好半天眼冒金星,世界阵阵发黑。
“你作甚针对我四哥!”
锦毛鼠炸毛了,友谊的小船当场翻掉:“我四哥怎么着你了,刚一上来,还没张嘴说话呢,你就抡个大汉到他头上!”
“徐!明!文!……”
华美的宝钿刀锵然出鞘,月光下寒意流淌。
徐明文的状态很不对劲。
刀撞到一起,拉出长长的刺耳的嗡鸣,金属火光迸现,近距离短兵相接,白玉堂才发现鹰犬头子好像失心疯病人发作了一样,双眸赤红,不但情态狰狞,而且浑身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你还好么”
善意地关心。
“至于么,让你回去,怕成这鸟样”
“猫儿脾性那么温厚的好男人,半个脏字都不肯说,你就犯了这么点错,他还能揍你一顿怎么着顶破天了,关院子里禁足半年而已。”
大开大合,玉石俱焚。
好像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敢回去面对。
这边的死很痛快,人一下就没了,不会遭到任何折磨。那边等着的惩罚是未知的,未知造成的恐惧宛如深渊巨口,无穷无尽,越幻想越害怕。
她可能再被扒光了衣服,拴床腿柱,饿上冻上几天几夜,踩碎尊严,摧残得羸弱不堪。灌催|情|药,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强|暴,敢反抗就毒打,推一下就来一巴掌……
武功会被废掉,温和的手段化功散,残忍的方式挑|手|筋……
性|宠|物,生不如死。
不要再回去做狗了。
那种一丝力气没有,被按在砧板上剁得稀碎的噩梦,绝不要再经历第二次。
“大捕头,你出不了城。”韩二当家沉沉地劝说,分散困兽的注意力,方便周围军人紧密地布置罗网,“纵然你飞得出城,你能跑多远,人力能跑得过马力么”
“纵然给你扣的嫌犯帽子是假的,一旦你真的杀了人,便把罪名坐实了。你打拼到三十多岁,一步一步走来,出生入死,一级一级积攒功勋,达到今天的地位,多么不容易。”
“想想你拥有的大量资产,那些有形的房子、田产、金银珠宝、无形的人脉、威信、权势……你真的割舍得下么化为逃犯跑了,从此流离失所,一无所有。”
犹豫思考的剎那,防守动作稍稍迟滞,脚踝突然抽痛,缠上一条带倒刺的铁链,两位悍勇的厢兵同时发力,破坏高手的平衡,猛地将人拖倒。
黑夜里的,天罗地网兜头罩下。
“快快取枷锁来!不上镣铐不行——”军官给虎口缠上一圈一圈绷带,望着铜网里疯魔反抗的凶兽,忌惮的惧意达到了峰值,心惊肉跳。
娘唉,这玩意儿合该发配去边疆杀敌,物尽其用。
“白玉堂!——”
“白玉堂!!!——”
“白玉堂!!!!!!!!!……”
拖走的铜网里嘶嚎凄厉,声声泣血,怨毒堪比讨债的厉鬼,锦毛鼠听在耳朵里,贯穿肺腑,心悸不已。不明白萍水之交,她为什么一直喊自己的名字。
“你掐灭我的希望,又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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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二,东南地区巫傩节的尾子,她想要离开展氏宗族的地盘,被高官公|权|私|用,以嫌疑犯的名义,关押进了地方监狱里。
蓬头垢面,遍体鳞伤。
戴着脚铐、手铐,拖着长长的锁链,六名武装厢兵押解,送进了最深处的牢房里。
甬道阴暗湿冷,地面长满了霉苔,空气中充斥着草木腐烂、屎尿桶的难闻气味,两旁的牢室透露出种种罪犯,混乱邪恶的打量目光。
肥厚的两臂伸出栏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壮硕的重刑犯色眯眯,荤腥地吹口哨:“妞儿,往这看,妞儿,爷们儿知道怎么让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