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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断案实录(246)

作者:三七之间 阅读记录

桑榆点点头,表示认可,此处是曹伯胜休息的房间,并不一定是曹伯胜被害的地方。

管事在一旁听完,二话不说就带着众人去了花厅。

花厅还是老样子,那日打完架之后,曹伯胜并没有派人去收拾,只是将此地锁住,不叫人进去,当时他想的是这里可以作为窦玉成打他的证据。

刚一进花厅,桑榆就看出来那日的架打的并不小,整个花厅已经没有了完好的东西了,桌椅茶具之类的全都碎的碎,烂的烂,尤其是那凳子腿上,依稀的还能见到一丝血迹,成堆的摆放在一旁。

管事不等桑榆发问,便解释道:“那日……之后,阿郎就吩咐我们将花厅整理了一下,但是不许我们将这些物什丢掉,只叫我们堆放到一旁,我见地上有不少血印,就吩咐人将地上擦洗了一遍,若是早知道阿郎…… ”

桑榆皱起了眉头,“那之后呢?”

管事便道:“之后老夫人也来了,我家老夫人年纪大了,她,她人也有些糊涂,平时就爱粘着阿郎,所以阿郎便先哄她去睡了。”

桑榆疑惑地问:“他没有先看伤吗?”

管事苦笑一声,“没有,阿郎平时性子不好,打骂下人也是常有的事,偶尔在外面动了气,也会生些口角是非,动手也有的,这人一动手哪有不伤的,所以阿郎对小伤并不在意。”

正如窦玉成说的那样,他们常打架的人都知道避开要害,不会伤及性命,最多就是一些皮肉伤,养个几天也就好了。

桑榆想到那日验尸的时候发现的异常之处,又问:“你家阿郎的腹部是不是会偶尔疼痛?”

管事一脸诧异地看着桑榆,“差爷怎知?我家阿郎半年前就感觉到腹部疼痛难忍,看了不少名医,都说是腹部坏了东西,可就是治不了,只能靠着针灸缓解疼痛。阿郎是个耐疼的人,偏偏对腹部的疼毫无法子,疼极了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儿。”

第二百三十章:恶人

这件事在曹宅并不是什么秘密,每次疼极了,曹伯胜就会大发脾气,下人们谁都不敢上前,后宅的美妾也有多远躲多远。

桑榆沉思了一下,“那他之后看了大夫了吗?”

管事道:“看了,说起来也有些巧了,当日阿郎再次腹疼,便去请了大夫来针灸,又擦了些药膏才睡下。”

周良才听到此处,也跟着道:“我们问了府中的下人,都说是常来的义和堂的林大夫,我也派了人去查实,他开的方子和药膏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也证明当时曹伯胜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他的徒弟念叨说当时曹伯胜的脾气不好,除了针灸之外,并不肯做其他治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通过几项诊断来确定病因,但是曹伯胜只肯用针灸止疼,这就导致他的诊断书并不完全,不具备参考的价值。

曹伯胜的死因还是无法确定。

周良才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他死的也是一点也不冤,亓寺正派人去查了一下他的底细,才知道这个曹伯胜私下做的事可不干净,为了打压对手,他可以不折手段,他的生意做的越好,干的坏事就越多,尤其是他用了不少肮脏手段强抢了不少良家女子。”

他说到一半儿,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管事,低声继续道:“我听那后院的女子说,他的手里有不少人命。”

管事听了这话,吓的连忙摆手争辩,“差爷,这话可说不得,我家阿郎手段是有些不光彩,可是做不出那要人性命之事啊!”

周良才冷哼一声,“是吗?不说远的,你就说那个新来的婢女,名唤菊兰的,她是怎么死的?”

管事脸色一白,支支吾吾道:“这,那,那菊兰是因为自己身子弱,中了暑气才死的。”

“呸!”周良才差点儿将吐沫吐到管事的脸上了,见桑榆和崔叙都好奇地看着他,他义愤填膺地解释道:“那菊兰长的有些姿色,曹伯胜强了她,隔了几日便厌弃了,前段时间他生气,竟然不有分说地将她打了一顿,还罚她在酷暑下跪了一日,菊兰身子招架不住,当天夜里便没了。”

周良才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鄙弃,要不是因为曹伯胜已死,他都想将他打一顿出气,曹伯胜的后宅美妾有数十人,有新人进来,就有旧人离开,她们因为不同的理由来到这里,凄惨度日,终日活在惶恐之中。

这曹府中的婢女,但凡有些姿色的都逃不过他的魔爪,更不要说有许多婢女下人被残害致死,曹伯胜并没有亲自杀人,可是他做的事情比杀人更可恨!

这个时候的奴隶是没有人权的,是主人家的私产一般的存在,主人家对他们有绝对的生杀大权,这些婢女死了也就死了,她们如同浮萍一般轻贱,若是没有人替她们伸冤,她们便一辈子见不得光。

桑榆自问无权过问曹家的私事,但是对曹伯胜的做法也是厌恶至极。

管事听他们大大方方地讨论着曹伯胜的为人,身子佝偻的更厉害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恭维道:“差爷言重了,我家阿郎死的蹊跷,还盼望差爷能尽快找出凶手。”

这明显转移话题的说辞,叫周良才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职责所在,周良才才不愿意来替他查案呢,曹伯胜死有余辜,没准儿是哪个壮士在替天行道?

桑榆站在花厅,将事情的脉络重新梳理了一遍,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窦玉成与曹伯胜打了一架,双方都没有下死手,最起码在窦玉成离开的时候,曹伯胜还是活着的,还去照料了他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