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冤枉人家,要人家性命了,人家还能治你不成?若是愿意,在公堂上就治过了。
“什么?”老妇人惊讶急了,不良人话说的简单,可依照她对自己儿子性子的了解,惯会是得罪人的,这个沈大夫恐怕是惹恼了自家儿子被关进去的,而不良人送尤大郎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们儿子的手是怎么伤的了,现在想叫沈大夫救人,难于上青天。
“阿娘,我的手好痛啊!”季伯来浑身冒冷汗,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我的手……我的手!”
那大夫在上药的时候给他用了麻沸散,即使是拔了针也不会会痛到哪里去,可是季伯来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自己被砍断手指的画面,放大了他的恐惧,叫他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手上的痛。
“我的儿啊,你放心,阿娘一定治好你!”老妇人知道手指大概率保不住了,但也只能安慰他,“阿娘派人去找你阿姐和姐夫,他们肯定有办法救你的。”
“姐夫,对,找姐夫给我报仇!”失血多了导致尤大郎的脑子变的迷糊起来,眼皮子也越来越重,在听到南王世子的名字的时候,突然惊醒,目龇俱裂道:“我要杀了他们!”
季宅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之中。
而桑榆等人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季伯来放在心上,从县衙离开之后,众人径直回到了客栈。
沈大夫也跟着一起,他的脸色有些不好,情绪低落的厉害,到了客栈之后,他托人给尤寡妇送去了银钱和药膏,然后就自己给闷在了厢房。
桑榆随他去了,沈大夫之事算是一个意外,帮忙也不过是因为感恩于他。
当务之急还是江家和百里家的案子要紧,百里谦带着柳锦书和周良才已经赶去了隋州,他们要去祭拜百里夫妻,寻找线索,而桑榆等人则需要将目光盯在江家的案子上。
不过众人回到客栈都有疲怠,昨日淋了雨还没好全,今日一早就去查案子了,确实有些精力不济。
“还是先休息两日吧,此事也急不得。”崔叙温声道,他不是不会体恤手下之人,不止是桑榆,大理寺的侍卫也不大能适应江南的气候,好几个人都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
“就是啊阿姐,我觉得你都瘦了些。”桑蓁今日留在客栈,听了崔叙的话也有些心疼桑榆。
桑榆这段时日确实瘦弱了些,但不是因为案子急的,她都等了那么长时间,还怕再等个几日吗?实在是因为之前在船上晕的厉害了,吃喝不济,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行吧,那就休息两日,正好陪陪你。”桑榆捏了捏桑蓁的鼻子,想着她可以趁这两天出去逛逛,若是能回一次上溪村,那就再好不过了。
恰好这个时候宋溪亭,晏奎和微生月一道走了下来,后两人的怀中还抱着一堆文书。
见人都在,宋溪亭笑道:“正要找你们呢。”
崔叙等人和三人见了礼,问道:“师兄可有要事?”
宋溪亭今日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县衙,而是在客栈和晏奎、微生月一起整理文书,难道是文书有了发现?
果然,她听见宋溪亭用温和的声音道:“我们这边查到了点东西。”
这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晏奎和微生月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将怀中的文书摊放在了桌子上。
宋溪亭从中翻找一下,找出其中的几页纸放在桑榆等人的面前,“这几个案子,我觉的需要重点看一下。”
桑榆和崔叙不明所以,就这案桌将那几个文件依次放好,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这几个文书记录都不是很详细,但无一例外都是入室抢劫,杀害全家的案子,而且被抢的都是富裕人家。
桑榆拿起其中的一个文书,问道:“这几个案子的共同点就是入室杀人?”
宋溪亭闻言,对着晏奎点了点头,晏奎便道:“是的,但是他们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都是生意人,”
崔叙道:“若只是这样,不足以说明什么,这些案子跨度很大,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的都有,巧合的可能性比较大。”
每年都有入室杀人案,总有些人想着铤而走险,而生意人比寻常人富裕,也比世家贵族好下手,歹人只是坏,但并不傻,自然会找便宜的下手。
“不错,但是他们还有一个相似之处。”晏奎手点在文书上,带着骄傲的口吻道:“你们瞧这几个案子所在的地方,全都是靠近水路的。”
桑榆一愣,连忙顺着晏奎的手看去,“朗州、江洲、扬州、蒲州,这些确实都靠近水道。”
“是顺着水路作案吗?”崔叙想到他们从大运河出发的时候,听说过许多水匪之事,水匪的猖獗让沿岸的百姓苦不堪言。
“有这个可能。”桑榆道:“江家的东西很多都是通过水路运送的,常年租赁船只、来往交易,被水匪盯上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说这些案子都是同一批人动的手,那就说明凶手是常年居住在水道上的人,他们成全结对的行动,找好目标直接下手,得手之后就离开河岸,不见踪迹,确实符合江岸案子的凶手特征。
“还有这些。”晏奎又将几个案子翻了出来,“你们看,这几个案子都是被山匪打劫的,但是最多的出现在这里,安州。”
宋溪亭插嘴道:“这几个案子虽然大小不同,被劫的人也不一样,但是他们共同特点是不留活口,下手狠辣,至今只有一个人侥幸逃脱,据这个人的口供说,打劫他们的人不像是寻常盗匪,他们纪律严明,行动快速,像是有人专人训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