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清楚了,我徒弟叶霆风是个畜牲,他贪慕虚荣禽兽不如,他抛妻弃子背弃师门,他不得好死……我不稀罕他养老送终,我权当眼瞎养个畜牲,我就是要比他活得长,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魈老儿捶胸顿足痛恨至极:“我要看他最终会落个怎样的下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答应婉怡留他一条狗命!我是个老糊涂老混账,该杀的不杀,该留的不留……婉怡回去不久就死了,连孩子都没保住,她说过要来看我的,她说过的……可怜的孩子就这么走了,我悔啊,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
魈老儿的说法与红娘基本一致,叶霆风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确认无疑。宋二小姐为他牺牲一切,他却为了功名忘情弃爱。陆婉婉更为痛恨这个败类,也更同情宋二小姐的遭遇。
宋二小姐的死与云熙皓的父亲无关,陆婉婉心痛之余不免松了口气。虽说云老爷曾经深爱过她,但他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明白无谓的付出毫无益处,他懂得收回无望的感情。
云熙皓的母亲与宋二小姐有些相似,她们都没等到最爱的人回心转意。如果宋二小姐的孩子没有夭折,或许她还有求生的意愿。相比这个不幸的女人,云熙皓的母亲还是幸运的,她与不爱的人一起生活,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能从儿子身上得到慰藉。
魈老儿哭得昏天暗地,陆婉婉从没见他这么伤心过。何伯撇下柜台送他回去,陆婉婉和云熙皓相望无言,沉浸于宋二小姐的伤痛中难以自拔。
许久,云熙皓轻轻握住陆婉婉的手,轻道:“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陆婉婉动容地望着他:“我也是,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云熙皓摩挲着她的手心,旁若无人地拥她入怀:“遇见你之前我不相信爱情,我不想像母亲一样痛苦。感谢上天,让我找到了你。婉婉,谢谢你爱我,我不求功名利禄只求跟你在一起。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相信我。”
陆婉婉依偎在他胸前,幸福地笑着:“我相信你,为了我你已经放弃很多。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你不会放弃追求自己的理想,你也不会回来的。熙皓,你有没有后悔?也许以后我们只能守着这间店铺哪儿也去不了!”
云熙皓微笑着摇头:“守着你我就很幸福,我的理想永远没有你重要。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婉婉,你不会嫌我没出息吧?”
陆婉婉忍不住笑了起来:“求之不得,我的理想就是找个家庭主夫。从今以后我主外你主内,我来打理店铺你管照顾孩子。老公,这么安排你有异议吗?”
云熙皓愣了一下:“老公?婉婉,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陆婉婉笑眯眯地捏着他的俊脸:“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嘛,你呢,从今以后叫我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哦!”
“我明白了,这又是你的家乡话!”云熙皓剑眉一挑,佯作苦思冥想状:“嗯,娘子,老婆……老婆的命令不敢不从,不过……”
“不过……”陆婉婉用力拧了下他那张令女人疯狂的脸,“不过什么,快说!”
云熙皓搂住她的纤腰,莞尔一笑:“成亲以后你一年生一个,哪有时间打理店铺,我可不忍心让娘子大着肚子跑来跑去。所以,陆老板开分号的打算还是往后延迟吧!”
陆婉婉羞红了脸,不甘示弱地挠着他的腰:“不想让我闲着,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云熙皓趁人不备蜻蜓点水似的吻上她的小嘴:“小东西,竟敢怀疑我的能力?要不咱们先去试试,我会不懈努力直到老婆满意为止,说不定成亲的时候就有小婉婉了。”
陆婉婉虽是个现代人,听他这么说还是会面红心跳,心虚地看了眼身后的裁缝和绣娘,匆忙捂住他性感的唇:“小点声儿,当心被人听见,这可是在店里。”
云熙皓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放心,他们就算听见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不顾陆婉婉的挣扎,云熙皓如愿以偿地怀中偷香。陆婉婉躲在柜台下面,生怕被人瞧见她意乱情迷的样子。此时,她什么也不愿想,只想感受他的柔情。云熙皓有句话道出了她的心声,对她来说,任何人都没有他重要,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只要云熙皓快乐,她怎么样都可以。
陆婉婉的温暖驱散了云熙皓的冷漠,她浓烈的爱意开启了他冰封的心。拥抱着她仿佛拥有了一切,他不会在爱的途中迷失方向,他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卑微地乞求爱情。他早已坚定自己的心,也确定了她的感情。他们深爱着彼此,认定对方是今生挚爱。
云熙皓抬眼看向天边,心里默念:母亲,我很幸福,您看见了么!
第七十八章 收养,遗弃幼女
待嫁的女人最美丽,心情美妙的像在云端飞舞,陆婉婉神采飞扬自不必说,陆家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其乐融融。
陆老爹有香嫂陪伴每天都是眉开眼笑,仿佛前半生受的苦都得到了补偿。尽管魈老儿催促他们尽快成亲,但陆老爹和香嫂坚持等到陆婉婉嫁人以后再考虑自己的事。
自从订下日子以后,就总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的工夫,再过十几天就是陆婉婉和云熙皓的大喜之日了。陆老爹欣喜之余不免忧心忡忡,似有难言之隐无处倾诉。
魈老儿拉着何伯在花园里下围棋,魈老儿武艺绝顶,下棋却不是何伯的对手,连输四五盘他的烂棋品就要爆发了。
“你耍诈,这颗黑子刚才还在那儿摆着哪,我一不留神你就挪了个位置……”魈老儿指着棋盘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你以为我看不懂么,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挖了下鼻子,你就趁我不备使小动作……”
何伯苦着脸有口难言,支支吾吾地说:“你掏耳朵挖鼻子,眼睛可是始终盯着棋盘的啊!我只是下我的棋而已,什么时候使小动作啦?!老大哥,你再想赢也不能诬赖人吧!”
“谁说我赖你了,这分明就是事实……”魈老儿腾地跳了起来,掀翻棋盘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叫道,“你耍诈,你赖皮,这盘不作数,重来,重来……”
何伯料到他会故技重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好,好,重来就是了,老大哥,你快坐下吧!”
魈老儿又一次得逞,占了便宜还卖乖:“本该如此嘛,何老弟,你这个人还算蛮讲究的,我就不计较啦!”
何伯哭笑不得,弯腰捡起地上的棋子为他收拾残局。魈老儿翘起二郎腿坐看满园芳艳,煞有介事地念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哎呀,我也会作诗呢,何老弟,你听见了吧!我老不死的诗是不是很押韵很有文采!”
何伯憋住笑点点头:“老大哥,你真是个有才的人!”
“可不是么,人家都这么说……”魈老儿自鸣得意笑得更欢,成为陆婉婉的义父以后他的日子过得就很舒坦,两位小老弟对他都是言听计从。香嫂也是温顺得很,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老大哥,咱们再下一盘,这两天你的棋艺进步不少,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啦!”何伯摸清了他的脾气,知道怎么说才能讨他欢心。
果不其然,魈老儿大言不惭地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你的招数我都已经看透了哪!咦?等一等,何老弟你看,墙角那个人是陆老弟吧?他怎么跟个游魂似的,他在干嘛哪?”
何伯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陆老爹气色萎靡双眼浮肿,有气无力地在花园里游荡,时而抬首望天,时而垂头丧气。走着走着,一屁股坐在井边,瞅着井里直发愣。
“不好,陆老弟该不会得了失心疯吧!难不成他想跳井……”魈老儿说着,人已经飞奔而去,拎起陆老爹的衣领跳开数丈远离水井,对准他的脸接连打了几个耳光,“陆老弟,你醒醒,咋地了,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