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不顾李家其他人劝阻,在李玄贺失踪大概三个月后,李玄策闭关也近两个月的时候,跟沈家定了一个日子,约定半月后,便要一顶轿子将林家琇送进去给沈寻真当侍妾。
日子定下来之前和之后,林家琇都有去了几次跟李玄贺交好的几家府前求助,但皆吃了闭门羹。这日,她又带着两个孩子,到了城主府前求助,但还是被门前的侍从驱逐。到了城主府旁边的飞行法器租赁处,她再次询问了,能否请人送她母子三人前往凤麟城,也还是遭到了拒绝。租赁处的老板虽说同情她和两个孩子,但并没有通融帮她。其他人,大多数是冷眼旁观。有少数人同情她,想要帮助她和几个孩子,但都被相熟的其他人劝阻了。
这一天,林家琇和两个孩子坐在飞行法器租赁处外边的街边,坐了很久。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带着孩子这样。两个小孩子跟幼兽一样,挨着她坐着。以往她被人驱逐次数不少。李家其他亲属有来劝阻过她,让她带着孩子返回李府,但次数多了,那些人也不太忍心,便没有再来人劝她。
这一日,如同过去的一个月一样,林家琇和两个孩子坐在了离城主府不远的飞行法器租赁处外边,而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人。同情她和两个孩子的人有,但恐惧于李玄泽和李家的权势,还是不敢帮她。
李玄泽这一日,因着有事,自城主府出来之后,便看到了林家琇和两个孩子一脸苦闷地坐在街边,犹如乞丐。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不乏指指点点。有看不过的世家子弟和修士,也有明里暗里指责他,但他向来不喜欢林家琇这个弟妹,且从骨子里看不起任何无修为的女性。当然,有修为的女修,他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将林家琇送进沈家,也并不是毫无好处。至少,对于他本人来讲,还是可以换取到一定利益的。
但李玄泽并不喜欢旁人对他对李家指指点点。从林家琇第一日带着孩子去到处求助,便有下属告知了他,但他想着一个几乎无修为的女子翻不出什么风浪,便放任不理。但这一天,他在城主府遭遇了一些异样的眼光和一些窃窃私语的讨论,本就心情不爽。出门之后,看到林家琇带着两个李家孩子坐在街边,更是火冒三丈。
“你带着孩子,在这里做什么?你是嫌丢李家的脸不够,是吗?”李玄泽站在林家琇母子三人面前。他的身影笼罩住了林家琇母子三人,带来了一阵压迫感。
林家琇母子三人皆厌恶于他。只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毫无回应。
李玄泽气极,又快又狠心地踢了林家琇小腿一脚。林家琇躲闪不及,被踢了个正着。两个孩子见此,犹如炮弹般,冲向了李玄泽,想要踢回去。
“孩子,回来!”林家琇尖叫,但两个小孩子被李玄泽一手一个,挟持住了。他跟拎小鸡崽,一手一个,捏着小孩子脖颈的衣服,将他们提了起来。两个小孩子各种挣扎,但基本上连碰到他的衣角都不行。
“把孩子还给我!”林家琇忍着小腿的剧痛,飞快站起来去抢夺两个孩子。
李玄泽一把推开林家琇的同时,对着她的腹部还踢了重重一脚,把她踢飞到了墙上,再重重地摔下来。一时之间,林家琇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几乎昏迷了过去。血液从她的头上、身上流了出来,将她的衣服渗透、染上了可怖的红色。
两个小孩子见他们的母亲受伤,疯狂挣扎,还把一些小法阵朝李玄泽身上扔。看不过眼的修士,也有偷偷动了一些小手脚,才让两个小孩子勉强挣脱了李玄泽的桎梏,往他们的母亲跑去。
李玄泽觉得丢人,吩咐了侍从去把两个孩子抓回来,然后同时吩咐把林家琇立马送到沈家去。
侍从不太忍心,但不敢违抗命令。几个青年侍从,朝着林家琇母子三人靠拢。林家琇母子三人犹如待宰的羔羊,瑟缩在一角。
林家琇心里知道,大概是逃不过去了。她心一横,忍着身上的剧痛,把两个孩子拢在了自己两旁,然后艰难地靠坐在墙上。彼时,她的修为还很低,低到大部分人都会把她忽视的程度。
正如学习一门新语言,先学会脏话一样。林家琇的修为极低。纵然她空闲时间都在努力修炼,但年岁不小,修行晚,几年的时间,也并不能修炼到多好的程度。几乎修士人手一本的修炼小册子和自己的法诀,她这几年倒是翻到几乎倒背如流,然后普通的炼阵知识也早已熟能生巧,但她记得最牢的,还是禁术。不管修士还是普通人都惜命,即便知道禁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学,况且普通人即便想学也没有途径。
“禁术!最凶残的禁术!她使出来了!这下好了,不死不休,欺辱她的人也不可能活着!”街边众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衬托得林家琇和两个孩子所在的角落离谱地安静!两个小孩子,跟他们的母亲做了一样的手势,施行了一样的禁术。
李玄泽转身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家琇和两个孩子将剑气化为剑,扎入了各自的心脏,然后禁术也成了。他想阻拦,但完全来不及了。侍从也一下子,离得林家琇母子远远的。
随着禁术的施法成功,林家琇感觉周身好像有了力气,靠着墙站了起来。两个孩子,跟预感到快要死亡一样,挨着他们的母亲腿站着。
林家琇又做了一些动作,嘴里边念念有词。
“问天术!”围观的众人离得林家琇母子三人又远了一点。
乌云聚集在林家琇母子三人的头上,雷电闪烁,但久久没有劈下来。林家琇母子三人,睁着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李玄泽。眼睛里边的恨意,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