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道,“净出馊主意,答应的倒爽快。”
方唯一嘿嘿笑道,“咱就分三趟,五点去我家,六点半去老爷子那儿,八点去你那便宜爹那儿。”
郑耀不语,方唯一就拿手指头戳弄人两下,“行不行,行不行,今晚给你加餐?”
郑耀忍不住乐了,“那还可以考虑。”
认真考虑三分钟后,郑耀道,“先去老爷子那儿,他休息的早,然后去你家,可以多待一会儿,项正庭那儿,到时候再说吧。”
方唯一道,“那我明天喊老五一起去置办年货,我得再挑几样好礼。”
郑耀想了想,道,“嗯,我陪你一起去。”
这俩人“各怀鬼胎”,在刷好感度这一方面,都费了大力气;一个寻摸点绅士三件套,一个鼓捣些潮流洋玩意儿,郑耀托人漂洋过海又整了几瓶好酒,方唯一心想,干脆去自家爷爷那抢点古董给郑东送去好了。
两人忙得不可开交,给底下小兄弟都整的摸不着头脑。
老五道,“丑媳妇儿见公婆,是真下苦功夫啊。”
他二人同时盯住他,给老五吓了一激灵,谄笑道,“哎哟那啥,我去隔壁看看,东西都装好了没有……”
俩人大包小包回家过年时,郑东感觉除了少个孙子,其他真没得挑了。当然,这话他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热乎乎的吃了饺子,方唯一又跟人贴着聊了会儿天,把从方允稻那抢的古董字画,和一枚男士西装胸针送了出去,给郑东哄得挺开心。
郑耀拉着人走的时候,时间刚好卡在点儿上,他二人赶任务似的直奔方家。
这边儿可比别处都热闹,浓墨重彩的布置与装扮,年味儿颇浓。人家小少爷家庭美满、备受宠爱,不跟郑耀似的,回家吃顿饭还得挨揍,
老头笑呵呵的,“过来,让爷爷好好瞧瞧,怎么看着还瘦了一圈儿。”
“哎哟,爷爷,我前两天不是刚去看你了吗?”
“还说呢,拿了东西就走,都没吃口热乎的。”老头敲了敲拐杖,又打量了他旁边儿站着那位,“小子,又见面了。”
郑耀恭敬给人回话,“是,老爷子过年好。”
“我乖孙子没给你添麻烦吧?”方允稻看着他,那神情怎么也不太像嘘寒问暖。
郑耀忙答,“不敢,是我给您诸位添麻烦了,老爷子您见谅。”
到底性子狂,人家郑耀也不藏着掖着,站在方家客厅,就坦白了,“但是,人我是真心喜欢,分也肯定是分不了。您放心,以后我肯定跟在这儿一样,捧着、供着的心疼,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方唯一傻眼,有点臊了脸皮儿,忙扯扯人,“谁逼你表态呀,我爷爷又没问这茬。”
郑耀不吭声,神色挺坚决,给老爷子那一肚子埋怨话都堵回去了。
方远可不吃这一套,坐在沙发上剥着橘子,哼道,“你别反客为主啊,我跟你说,我还没认你呢。你瞧瞧,还没怎么着呢,就让项正庭揍了一拳,”他打量郑耀那体格子,只觉宽肩挺拔、臂膀结实,便问道,“你怎么也不护着?”
郑耀老实儿认错,“怨我。”
“怨你什么呀?”方唯一拉着他去沙发上坐下,把自个儿老爹刚剥好的橘子拿过来,塞郑耀嘴里了,“爸,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再给人脸色看,我就走了啊。”
“你……!”
“你不知道当时的局面,人家郑耀都够冤屈的了,能怨他吗?再说了,我还是他保镖,发了工资的,难道不该护着老板吗?”
郑耀嚼着酸橘子,牙碜的很,但还是美滋滋吞了。
方远‘嘁’了一声,“恋爱脑,没出息的玩意儿。”
郑耀拍拍方唯一的手,凑到人耳边儿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出去了。
方远问道,“干嘛去了?这小子,不会说两句,就生气跑了吧。”
“那不能,他脸皮儿厚,这是给你拿酒去了。”方唯一咬了瓣橘子,酸的呸一口吐了,“哎哟,我的爹,你故意的吧!”
方远哼道,“长的是人五人六的,气质也不错,对你嘛,瞧着也凑合。我就是怕他随了项正庭,他爹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别冤枉人,他最烦项正庭了。”方唯一道,“本来爹妈健全,家庭美满,叫项正庭一搅和,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跟郑东之前,身上就没一块好皮儿,这回又叫人拉出去顶风头,要不是命大,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说着说着自个儿还心疼起来了,“身上添了好几个窟窿,那您要怨他,只能怨他投错胎了,别的,他有什么错啊?”
方远叫人说的哑口无言,“我也没说他有错啊,你……你小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惨遭全体吐槽的——方唯一的胳膊肘,大概是最不受控制的。但当事人不承认,忙道,“我真是公平公正,不是替他说话。”
“替谁说话呀?”方妈妈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年夜饭也快做好了,也不知道阿耀喜欢吃什么,就各样都有。”
方远撇嘴,小声嘟囔道,“哎哟,还阿耀,这么快就一家亲了。”
没大会儿,郑耀进门,给人献了酒,给老爷子递了副真品字画,给方妈妈递了各样的丝巾,一片恭维和讨好声中,眼瞧着气氛缓和了。
方远捧着那两瓶酒,仔细的看了三遍,才勉强夸道,“还算你有心,这个年份我找了好久,一直没找到。”
郑耀笑道,“知道您喜欢,特意给您留的。”
瞧他们聊的热乎,方唯一便钻进厨房尝汤,一口喝的急,烫的嗷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