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气了。”
方唯一说,“关系好也不是这么好的,我就不是程辉那种人,你别跟我得寸进尺。”
郑耀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却也不好开口解释,只道,“那是怎么个好法?”
方唯一脸色变了变,耳朵根子突然红了,随即恶声恶气的哼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撂下这话,他大踏步拉开门就出去了。
老五他们正提着那人,见他出来,也不问了,转脸问方唯一,“里头……没事吧?”
方唯一不情愿的答道,“没事。”
老二瞧着他衬衣下摆都让人薅出来了,估计战况很激烈,可再看他脸上,干净漂亮没有伤痕。又笑了,“看来耀哥下手还是留情的。”
方唯一心里冷哼,“分明是我给他留面子。”
“哟,小子,我怎么看着你还怪不服气啊。”老二笑着拍拍他肩膀,“也亏了老板疼你。”
“对啊。”老五附和道,“你就不该为这小子出头的,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儿,我刚问的。”
方唯一扬了扬下巴,“他怎么了?”
“我让他负责装修,人家干装修的老哥哥有个闺女,来拿了趟钥匙,就让他给勾搭上了,还把人姑娘给睡了,睡了还把人肚子搞大了,妈的。”老五指着他骂道,“你说你,能不挨揍么?我看啊!活该!也得亏是老板教训你,要换我,替姑娘打死你。”说着照他脑袋狠呼了一把巴掌,“你信不信?信不信?”
“信信信,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那人哭咧咧蹭着鼻血,“这事儿可千万别让我老婆知道啊。”
方唯一嘴里那句“万一人家郎有情,妾有意,怎么不行”就这么咽回去了。这人真是渣,自己看了都想打的那种,实在是——该打!
他这么想着,知道错怪郑耀了,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这一眼对上他的目光,郑耀走出门来,朝他跟前走来。
老五见郑耀出来,忙不迭呼了那人一巴掌“还不快滚,在这儿净给人添堵。”
那人瘸着腿,一溜烟儿跑了,郑耀冷哼一声,低眼看着老五道,“这种人,抓紧辞退,让他滚,再有装修上的事务,该有补偿补贴的,抓紧办妥当了。”
“好的,老板。”老五低了头下去,摆出一副乖巧受罚的模样,十分滑稽。
其实他们兄弟几个之中,跟郑耀走的最近的,还得算老五,所以他对郑耀的脾气,也算摸得大差不离。知道郑耀虽生气,却也不至于迁怒,乖乖听话,顶多教训两句就算完了。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跟郑耀走的最近的,已经是方唯一了。不过男人嘛,纵使有些厚此薄彼,拿捏不合适,也没有争风吃醋这回事儿。
郑耀倒也没训他,淡淡的一摆手,“走吧,去吃饭,这事儿回头再说。”
“哟,”老五低声笑起来了,揽上方唯一的肩膀,“老板,您不自己做饭吃了啊?”
老二笑道,“怎么回事儿啊?”
“还不是咱们老板,也不知道哄哪家的小姑娘,让我跟他说怎么做饭,”老五压低嗓子,神神秘秘的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啊,只能打电话给我奶奶,请教她老人家,你不知道,耀哥不仅烧菜了,还做汤了。”
“啊!”老二吓了一跳,瞪着眼问道,“不会吧?耀哥是给老爷子做的?”
“哼,”老五说,“我不信。不过啊……我也不信他是做给别人吃的,谁敢这么提一句,我不信耀哥不锤爆人家的头。”
“耀哥对小姑娘……挺温柔的吧。”
“温柔那是耀哥一贯的脾气作风。”老五瘪了瘪嘴,“你什么时候见他骂过娘?这叫深藏不露,你懂什么?”
“可是也没见耀哥有女朋友啊。”老二挠挠头,咧嘴笑了,“就你鬼机灵,那你倒说说,耀哥做饭给谁吃的?”说着他喊道,“哎,你也猜猜,最近你跟老板走的近。”
方唯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接了一句,“我不知道。”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那天他去阮乐新家吃饭,完美错过的那桌菜,应该全是郑耀亲手做的!
你真他娘的是猪啊方唯一!甭管好坏,好歹吃一口啊!
他实在想象不到郑耀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挤在出租厨房里,认真烧菜的样子。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他竟然就这么冷嘲热讽,让人滚了。
郑耀甚至都没有反驳,没有质疑,没有多余的抱怨,只说‘吃饭吧’。
方唯一现在想起来,后悔的差点跪地哭出声。再怎么说,这也是郑大佬的爱心晚餐,天底下,不论哪位,有钱都买不到啊!
除了惋惜,满腔都是他自己说不出来的懊恼,只觉得心口那团肉让人拿拳狠狠屯了一把,总之五脏六腑,没一块舒坦地儿了。
方唯一朝郑耀看了一眼,这会儿只能望见他的背影。这人就好似海,外边裹着一层温柔,内里惊涛骇浪,狂风万丈,几乎能把所有欲望吞噬殆尽。
但尽处,到底是一片冰凉。
“看什么呢?傻站着。”老五拍了下他的肩膀,跟上去了。
他们家老板今儿要请客,自然不能亏待了自个儿的肚子。只不过,郑耀手底下的饭,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吃的,那都明码标价,写好高昂代价的。
“下个月,我去一趟美国。赛车场的事儿,看紧了。”
“去多久?”
郑耀道,“快的话,一个月。”
“怎么去那么久?”老二给他倒了杯酒,“听说,下个月,那场‘云中君’的活动,就在游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