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烫妥帖的西服,笔直的双腿,微翘的嘴角,分明就是一副优雅皮相。
郑耀眼皮都懒得抬,只专注看着他,露出一缕飘忽的笑。
“待会儿看见喜欢的,喊价就成。”郑耀道,“这点物什还是买得起的。”
方唯一认真道,“你是不是在变相说我穷?我告儿你,我们穷人也是有尊严的。”
“你以为是白饶的?”郑耀冷笑,“拿你工资抵。”
就那点工资,还不够当零花钱的呢。方唯一暗自思忖,剁手一时爽,回头又被压。于是十分坚定的拒绝道,“谢谢耀哥,不过,我妈说,还是踏实工作最靠谱。”
“你妈说的?”
“我妈托梦跟我说的。”
方唯一无辜的瞪着他,我发誓,真的。
“那你妈真够会托的,还能找着你?”郑耀冷笑一声,“我妈怎么就没这个本事呢。”
“这也得看人不是?”方唯一笑了,“万一你妈跟你一个脾气呢?”
脑补了一下女王和郑老板的对话,估计讲道理之前,反手先是一个巴掌。
郑耀瞧着他,扯了扯嘴唇,“说不准。”
方唯一盯着他,确实说不准,若是郑耀真能挨那一巴掌,指定是十分情愿的。
“尊敬的各位先生,下午好。”
台上的洋脸一口标准利落的国语,出声打破底头细碎的交谈,大家都抬了眼,心下好奇,便盯着上头准备了什么宝贝。
“第一件藏品,由西班牙个人收藏基金会所提供的,法国画家纪尧姆西涅克的珍贵作品《宁芙女神》。”
扯开红布,是一副布面油画,画着一个丰腴的美丽女人,衣衫半敞。
懂艺术的看门道,不懂的,也就图个乐子。
“这幅画的规格是145 x 82 厘米,作品以理想美为最高准则,追求古典世界的均衡与尺度,以便达到在画面色彩与线条的平衡与和谐。”
“起价是五百万。”
拍卖活动采用的5050的加价方式。因此每逢整数和半数加价。
有人举了牌。
“好,这位先生出价五百五十万。”
“五百五十万一次……”
“六百万。”主持人道,“有人出价六百万,还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这副作品的价值……”
“六百五十万。”
“八百万。”有人干脆举了三张牌。
方唯一笑了笑,转脸看郑耀,这位爷淡定好似佛陀,眼皮都不带抬的。
他对这些物什没有太大的执着,郑耀自然也没有。尽管都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珍品,可入不了心,便也不会会有占有的欲望。陆陆续续上了不少艺术品,郑耀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虽说现在艺术品的收藏是最保值的投资了,但他确实没什么兴致。
郑耀搁下酒杯,皮鞋碰了碰他的鞋。
“腻了么?”
“真没有艺术细胞。”方唯一笑道。
郑耀含笑看他一眼,“带你出去透透气。”
侍者拉开左侧一道门来,两人穿过专用廊道向外走去。
外头甲板台空阔巨大,此时空无一人,小楼梯上下分层,布局有序,来人商贾都蜂拥去拍物什了,只剩前头巨大的游泳池安静候着,一汪蓝莹莹的水,任凭海风吹出一丝皱纹来。
郑耀拽着他领带往前走,“换衣服。”
方唯一像只小京巴,叫叫嚷嚷,“哎——耀哥,等等,等会儿。”
好好的衣服都让你拽皱巴了。
方唯一认真脱,郑耀就认真看。方唯一抬手就把隔间门怼上了,那双深幽的眼睛望着一片空,顿时索然无味了。
去你大爷的。
两人换完衣服出来,方唯一在前边走着,郑耀在后头瞅着那对蜜桃似的屁股,嘴角喜滋滋的弯起来。
方唯一脚边撩了水,试试温度,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郑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含着笑,十分的温柔。
然后下一秒,来不及挣扎,他就被人拦腰扛起来,扔进水里了。
‘噗通’一声,游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方唯一喝了两口水,尝了尝,嗯,味儿还不错。
一个黑黢黢的脑袋冲破水面,吐出一股喷泉来。
“咳咳咳……”方唯一抹了把脸,头发湿漉漉贴在头上,淌岀一线水珠来,他抹了把脸,晶莹如玉的俊脸上带着一丝笑,“你要不要脸,偷袭算什么好汉。”
哎哟卧槽,真他娘的好看。
旁边儿的小保镖眼里冒了精光。
郑耀目不转睛的盯着,“兵不厌诈,既然是偷袭还能告诉你?”
“你下来,”方唯一抬脸看着他,然后张开双臂,“我接着你。”
郑耀不上当,对着诱惑无动于衷,“我不会游泳。”
方唯一拿水花撩他,快活笑起来,“能不能行啊你?这世上还有耀哥不会的东西?我不信。”
“老子真不会。”
郑耀坐在边儿上的长椅上,枕着手臂看他,神情认真,确实不像撒谎。
方唯一继续撩水花,溅的他胸膛一路到大腿,都湿漉漉,“下来,我教你呗。”
“哼,不去。”
“我自己游多没劲啊。”
郑耀不理,方唯一继续道,“你不下来我走了啊?”
想到自己看不到这对漂亮胸和漂亮屁/股了,郑耀惋惜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教我?”
“教你,真的。”方唯一哄道,“你不会是有恐水症吧?”
郑耀没说话,脸色变了变。
方唯一不以为意的笑着,“没关系,这有什么,以后遇见水,我罩着你!”
郑耀坐在边沿上,一条腿在水里,另一条腿踩着边,胳膊搭在上头,那么笑眯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