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略眯一眯,天就亮了,几个年纪大点的女人醒得早,自发的开始张罗早饭——其实也不用准备啥,把车上的饼干香肠罐头啥的搬下来,一人发一包,凑合吃一顿就完了。
末世快一年了,镇上超市里的东西早就啥也不剩了,但郑一水在这住了这么久,自然有他的求生之道。别看这镇子不大,但麻辣烫店特别多,店里头普遍存着不少干硬的冷面,这玩意极耐保存,各种调料自也不必说,全是科技与狠活,放个七八年一点问题没有,煤气罐也基本都是满的,郑一水花了三天时间把东西都给搬了过来,就存在一楼厕所,一开始看见这么多人来,他还担心自己那点家底要保不住,后来看他们不缺吃的,心思马上活泛起来。
“你们长途跋涉的来到这,我这个主人当然得好好招待招待,哪能让大家伙吃冷食啊?咋也得弄点热乎的。”
他献宝似的把自己藏起来的煤气罐和燃气灶拎出来,成功收获了所有人的好感,并向他发出组队邀请。
当然,要想加入大家庭得先把妆卸了,这玩意冷不丁瞅一眼比鬼还吓人。
郑一水只好去卸妆。
有了明火,早餐自然丰盛起来,刘老太太一贯手脚麻利,她做主拆了袋面粉到进大盆里,放点水搅和搅和,搅成一个个小面块用筷子拨着往滚水里撇,各种午餐肉罐头切成碎丁扔进去,五月底正是野菜冒头的时候,政府院里到处都是,有胆子大的出去薅了一把回来,临出锅时往里一放,一盆热乎乎的疙瘩汤就做好了,把人香得直迷糊。
这些经历了生死考验,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人,在一大盆热腾腾早餐前总算重现了几分生机,有不少人吃着吃着,忽然掉起眼泪,眼泪落进碗里,又被大口大口的吞下去。
吃得正香,尖锐的刹车声陡然响在院外,孙文周蹭得窜了起来:“是楚哥他们回来了吧?说来也是,怎么去这么久才回来?别出什么事儿了吧?”
林诗音正喂孩子呢,闻言手上一抖,关明惠立刻瞪了孙文周一眼:“别胡说!能出什么事?”
沈璧君放下碗筷出去看,刚好遇上小武他们从门外翻进来,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楚留香呢?”
小武抿了抿唇,头沉得抬不起来,为难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楚哥……他……他被丧尸咬了。”
……
奋战高考三人组所在的学校名叫育才实验中学,单算文科理科,学校在省里也能排的上号,但论起体育成绩,那就抱歉的很了,市里排名年年倒数,愁坏了一众领导。
就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学习好的体育项目都不行?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校体育组的主任已经跟校长反应好几次了,要不体育特长生的分数线咱再往下降一降?本来校长都快点头了,直到一点红踢出了那命运般的一球,把即将下拉的分数线硬是给拉回来了。
校领导就不明白了,这孩子一米八七大高个,肌肉发达腿又长,一看就是体育全能选手,他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去学理科的?就他这成绩,简直活脱脱一文盲,当初咋考上来的?
再看看他室友盛崖余,校领导更加疑惑了,这白净瘦弱文质彬彬一小伙,腿还不好使,报个文科不香么?怎么就一门心思非要踢球呢?
对此,盛崖余本人的说法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踢球的。”
他眸光清冷,平静地解释:“当初我父亲不同意我踢球,于是打断了我的腿,可我还是来了,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即便当守门员,这球我也非踢不可。”
孩子执着的令人沉默。
反正不管他的解释多么硬核,自打他坐在球门口,就没有一个球能从他手底下过去,连一点红那一脚绝杀都被他拦下了,恐怖如斯。
俩人一攻一守,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毫不夸张的说,足球教练看着他们俩就好像看见一座市足球杯冠军在向他招手。
尽管教练拉着体育组以及一众领导,就差给一点红跪下了,他还是一口回绝。
他是杀手,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是为了杀人准备的,虽说已打算洗手不干了,可也不至于沦落到跟一群十六七的毛头小子比赛踢球吧?
这不是踢球,这是在侮辱他!
被拒绝的校领导已经快绝望了,正打算明天从他父母那边入手,结果当天晚上就被告知,他愿意去踢球,但要带上自己的室友宫九一块进校队。
宫九是文科生,成绩考状元是不够,但考过一本线绝没有问题,校领导一看成绩就寻思你这不闹呢么,当即一口回绝,并叫来的宫九的数学老师。
宫九的答复是站在楼下,一脚球把八楼校长室的窗户干稀碎,荣获一个处分,以及一身球衣。
比赛当然是毫无悬念的。
由记得第一场小组赛,育才实验对战市七中。
市七中,连续六年蝉联市足球队冠军,以让对手零分淘汰闻名,往年谁小组赛碰上他们,那是倒大霉了,直接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在场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学生家长,市七中的家长们八风不动,育才实验的家长更是情绪稳定,反正都是要被淘汰的,被市七中淘汰已经算是给自家孩子脸上贴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