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润雨扯他胳膊,“你管那么多呢,快走,别碍事。”
几人你拉我扯地走开了。
等人走远后,徐曜拎起书包,单手拉开拉链,翻出一张卷子,递了过来。
他神色懒懒的,“交作业了,小兔老师。”
南依伸手接过,大致翻看了一眼,两面卷子都做完了。
“收到,”她将卷子小心迭好,放进书包,“有错题我短信和你说。”
徐曜勾起唇角,“好,等你。”
……
虽然开了学,南依还是坚持每天给他留一份作业。
两人白天在校没时间讲题,就选在晚上短信沟通。
徐曜进步很大。
短短一个月,各科的概念已经能基本掌握,合理在题目上运用。
南依批改完之后,简略地在短信上说了几个他的易错点。
徐曜回得很快:【明白,辛苦小兔老师。】
南依:【不辛苦的,你每天要完成两份作业,你比较辛苦。】
徐曜:【那跟我说句晚安,犒劳一下。】
南依愣了愣,说句晚安算什么犒劳呢。
但既然他提出,她也便照做。
南依认真打出两个字:【晚安】,点击发送。
徐曜:【嗯,真乖。】
徐曜:【小兔晚安。】
文字是没有情绪和声音的。
但看着这两句回复,她莫名联想到他倦懒低沉的嗓音,好似在她耳边低低略过。
她好像明白说晚安的意义了。
两个人在临睡前互相道别。
也就是说,一天结束之际,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的。
小兔晚安。
四个字在心间跳舞,摸不见看不着的热浪卷来。
台灯之下,南依脸上爬上一抹绯红。
-
自从南依的试卷被挂到板报上,几乎每天都有新的鼓励语出现在下方。
一个月不到,一整面板报已经快被写满。
大多是积极向上的名人名言,还有一些是对她的崇拜和提问。
“作文怎么写?”
“古典概型怎么学?”
南依每次路过,都会停下来看看。
有人提问的话,她会撕下一张便签,认真写上答案,贴在问题后面。
一来二往的,变成了一种默契。
大家对南依的知无不答都很感激,南依也因能帮到其他人而高兴。
结果某天大课间,南依准备去食堂买东西,路过板报时,忽然看到上方的卷子被撕了。
撕坏的是物理和数学卷。
卷子从中间处撕成两半,尾端用透明胶固定,在黑板上狼狈地荡着。
见南依站在板报前迟迟未动,门口等候的几人陆续朝这边走来。
“怎么了小兔?”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郭润雨道,“卧槽,什么情况?”
范妙珍顿时怒了,指着卷子问,“谁弄的啊?”
班上只有一小半同学在吃饭,见状,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这种事要做也是偷偷做,本就不可能有人承认。
询问了半晌无果,南依拉了拉范妙珍的袖子,息事宁人,“算了,可能只是想看卷面,不小心扯到了,又或者……是风吹的。”
目前也只能这么解释。
在南依的劝说下,几人这才嘀嘀咕咕离开教室。
徐曜叫他们先去。
等人走后,他扯了把椅子,坐在板报前,又喊了班里几个关系不错的男生,帮忙把卷子摘了下来。
徐曜伸手接过,有人问,“然后呢曜哥,还做点啥?”
徐曜起初没应。
他慢条斯理地将卷子平铺在桌面上,随后撕开透明胶,一点一点,仔细地贴了起来。
良久,他淡淡地丢出三个字,“查一下。”
“要查什么?你说。”
徐曜垂着眼,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班上的人听清。
“体育课和午休,都谁在教室。”
“还有,”他扯断胶带,语气沉沉,“昨晚值日的是谁。”
徐曜在班里向来很低调,但以他的人气,想要做什么事,也绝对可以一呼百应。
其中一人是体育委员,当时便应道,“行,我正好有名单。”
其他几人也应声,“放心,绝对给你查明白。”
等人散去,教室里恢复了安静。
卷子也贴好了,徐曜站起身,又原封不动贴了回去。
……
大课间的插曲是南依亲自揭过,但她还是有些介意的。
林尔雅总是和她说,哪怕成绩再好,也要低调做人,否则容易招惹是非。
她在想自己近来是不是太高调了。
在板报上给人答疑什么的,似乎是不太好。板报是公共区域,她也不是老师,这样想来,遭人讨厌也是有可能的。
南依心事重重地坐回到座位上。
范妙珍看得出来,把她同桌支走,自己坐到她旁边,安慰道,“你放心,如果是人为,我一定不轻饶了他。”
“但大概率就是风吹的,谁会讨厌可爱小兔几呢。”
南依抬了抬眼,有些感动。她看向范妙珍,温声回应,“谢谢你啊珍珍。”
“客气,咱们是朋友嘛。”范妙珍回头一看,发现卷子完完整整地挂在那。她连忙摇了摇南依的胳膊,“你看,卷子好啦!我就说吧,班上同学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南依也回过身看去,惊讶地眨眨眼。
是真的,残破的卷子真的被粘合到一起了。
恰好徐曜从讲台上走下来,停到两人面前。
范妙珍随口问他,“徐曜,你看到谁帮小兔贴卷子了吗?”
“没看到。”徐曜淡淡回应,“去买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