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既然要听，她也不想再藏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她认清了喜欢的人的模样。从始至终，都是眼前的他。
“那天，我其实在碎掉的蛋糕上也许了个愿。”
旁侧一曲终了，戛然而止，甚至能听见腹部起伏的呼气声。
“我说，三个月后，我就跟程琰表白。”
“可我准备反悔了——”
他眼皮微不可查地抖动，脊背开始向下弯。
“我要把它提前一个月，也就是现在。”
头顶的灯光在转，照在两人头顶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程琰，我喜欢你。”
她视线向下垂，喉咙轻微的哆嗦了下。
“我们不做朋友，做一辈子恋人，好不好。”
第63章 后晴天
倏地一下, 宛如晴天霹雳，他整个人就僵在那。
不远处的乐队已经轮换下一个，他稍弯的脊背却依旧那么弯。
头顶的灯光还在转, 此刻，犹如时间定格。
“下面, 我指到的小情侣亲一口就会永远幸福。”
台上的乐队勾着嘴角的笑意，在活跃气氛。
而他依旧没说话。
林雨烟以为程琰没听清，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喜欢你。”
话音刚落, 主唱的手已经指到了两人的正中间。
头顶的聚光灯瞬间开始亮堂, 就像是巨大的屏障, 将两人和周遭一切阻挡。
“下面，这个幸福, 就由这对情侣来实现吧！”
旁侧的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尖叫声夹杂着“亲一口”的话语声此起彼伏。
他的脊背终于直了直，眼神却没有回温。
两人对视中。
大家以为这对小情侣在害羞, 八卦声就要盖过头顶，他突然喉咙滚动了下。
“林雨烟，我们不合适。”
他视线向下低，解释道, “不是别人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就这么说吧。”他很坦然，“从始至终, 我可能都没喜欢过你。”
“那你之前……”
她张了张嘴巴，被他瞬间打断。
“林雨烟, 你还不明白吗？”
他眉头皱着，“你还不明白吗？”
“那都是在骗你。”
“要不我为什么放着大一一整年时间不追你, 非等到大二才开始追？”他神情复杂，说话好像一个陌生人，“那是我感受到了危机感，懂不懂啊，林雨烟？我就是看不得我的朋友身边有别的异性，只是占有欲，而无关喜欢。”
“想和我做一辈子恋人？”
他不屑的轻笑，“抱歉，不能。”
“你是遇到了些什么事吗？”
林雨烟张张嘴巴，想拉程琰的手，却被他躲开。
全部被八卦人群看在眼底。
“怎么回事，这对小情侣因为不想亲亲吵架了吗？”
“应该不是吧，又没说非要亲嘴，亲个脸也是可以的。”
“估计就是刚好吵架被指到了吧，呵呵，也太修罗场了吧。”
台上的主唱也略感尴尬，出声制止这场闹剧的产生：“恩爱是不需要证明的，下面把幸福传递给我。”
他拿出马克风准备一展歌喉。
瞬间，女孩将桌上的纸张拾起，用力撕碎，洒在空中，纸张纷飞，她揉了揉眼眶，愤愤不平地咬着牙齿，留下一句：“程琰，你混蛋！”转身就走。
徒留男孩一个人站在那，没有挽留，也没有动弹，好似一尊巨佛。
主唱想以激扬的歌声盖过这一切，却发现已经无济于事。在台上的他们，无形间因为这场小插曲，暗淡了几分。
事后，有个叫沈佳的女孩想过来搭个讪，过来安慰一下，却发现程琰一直在喝闷酒，一个接一个，跟不要命似的。
她笑着走了过来，没提吵架那事，要抬起酒杯和他碰下，“要不我陪你喝点，一个人没意思的。”
“你觉得可能吗？”他身处于酒吧，视线却浮现她决然离去的画面，明明说好不让她哭的。“我刚刚吵完架，说着违心的话逼着我家姑娘同意和我分手，你觉得我有心情在这跟你掰掰这些吗？”
温度消散的厉害，沈佳手指哆嗦了下，感到害怕，立马起身要走，却也希望他可以挽留下，发生点一夜情什么的，毕竟喝了这么多酒。
可他的视线一下也没移动到她身上，反而是，盯着地下破碎的纸张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沈佳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个目光温柔又略带伤感。
程琰想到了和程凌威的对话。
“上次那个警醒还不够多吗？你是真想让她丧命不成？我一手通天，违法的事也能洗白，这次你抓住我的把柄，就让你看看结果是什么。”
这也是林雨烟提竺谷梦他会逃避的原因。因为她是他的会计，也是他爸养着，为他顶替罪名的心腹。入狱，三百万，包她父母无忧，太阴了，可程琰更恨，自己想的太简单，也太嫩了。
他完全没有实力和他爸抗衡，也保护不了林雨烟。如果刻意与之抗衡，只怕，再见到她时，只会是一具白骨。
所以他才会说狠话，“我只是想睡你，嗯……和正常男人一样，你长的太漂亮了，无时无刻想睡你。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包了一年，挺多的，对不对？拿着这些钱去嫁个好人家，请帖别给我了。”
他知道，说完这些话，林雨烟就会炸毛。果不其然，他没有猜错。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激烈，但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巴掌扇过来。
他姑娘心好软。
他真的好坏。
他蹲下身子，想去拼凑碎掉的纸片，却发现，人群的躁动致使它们已经残缺，怎么也回不到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