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下。
大师兄、小师弟、老六,这三小只一商量,看着点吧,别练了什么阵法走火入魔。
老六在房顶趴着,掀开个瓦片往里头看。
陆逢生就拿着把大木剑在房门前瞎转悠。
而纪小柏……
黑灯瞎火,他傻乎乎地拿着本书蹲在侧门旁,像朵阴暗里的小蘑菇,装看书。
“大师兄!”纪小柏拖着长音,“这边我看着呢,你放心。”
“………”还特意打声招呼,还那么大声…
陆逢生愁得直捂额头,小师弟你这智商,怎么就能是个天灵根呢?
不一会儿,咯吱一声,房门开了。
周韬背着行李包袱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
啥情况?离家出走?
“师弟,你这是要去哪?”陆逢生问道。
周韬回头张望一眼,“大师兄,替我跟师父说一声,我出去几日,过一阵子再回来。”
“不行!”陆逢生斥责了一句,拒绝:“带话算怎么回事?你若有事,也得说清楚了再走,简单撂下一句就想打发人,你把我们当什么?”
周韬拢了拢肩上的包袱,“我的事,与你何干?不用你管。”说完,嚣张的继续往前走。
“你!”
白眼狼,陆逢生气得肝都颤了。
他上前一步,一手拉住周韬的手臂,“不行,不说清楚不许走。”
周韬眉眼深深皱起。深邃的眸子里装的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让开!”
他猛推了一把,直接将陆逢生掀翻去地上。
哎呦卧槽…
陆逢生屁屁“吧唧”坐地,尾椎骨结结实实磕在台阶上,那滋味像断了似的酸爽。
纪小柏看到大师兄被欺负,顿时炸了毛,他两步就蹦了过去,“大师兄!”
“屁…”陆逢生疼得翻白眼,话都虚了,他捂着尾骨不敢揉,只能夹紧双.臀还能舒服一点。
纪小柏一手扶起他,一手心疼地给捂着屁。
“周韬,你干什么!”纪小柏大吼。
我大师兄,我都不舍得碰一下,他凭什么敢推!
周韬看去一眼,攥紧衣角的手,随着歉意停了片刻,最后还是松了下来。
他冷冷道:“他自找的!”
“你!”
纪小柏怒火中烧,猛地窜起身,指着老三怒喝:“周韬,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动大师兄一下,别怪我不念师兄弟情分!”
“随你!反正也没什么情分。”周韬大步离去。
陆逢生在后面忙扯了扯纪小柏,“怎么跟你三师兄说话呢?去,把人给我拦下来。”
纪小柏梗着脖子,生闷气,就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
“到底去不去?”
“不去!”
“我掐你了!”
“掐我也不去!”
就在这时,黑暗的天际,忽而慢慢变亮了起来。
像是有火把的亮光逐个点亮,仅仅在一瞬间,火光便连成了一片,将整个青云观包围在了里面。
原本还在房顶看热闹的老六,察觉到异常,马上站了起来,他往远处一看,急得大吼:“快别吵吵了,娘诶,来了好多的人马,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被包围了?
房下的一对,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会是盛京仙门的人吗?”
“不知道。”
陆逢生仰头问道:“老六,能看清来的什么人吗?是盛京仙门吗?”
老六:“不是那群衰哔,来人不少,估计得有几百,各个金衣铠甲,长刀大马的,不像门派中人,倒像是朝廷官府的。”
两人一惊:官府?
第 39 章
纪小柏:“师兄,会不会是那些京都的官差找上门来了?”
陆逢生摇了摇头:“不一定,即便老三把他们人打了,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带那么多人来讨公道,再者,我们素来与官府接触不深,未曾结下什么恩怨,也不可能是来清查抄家的。”
“这我相信,我们青云观一向隐居避世,两袖清风不染世俗,不像一些三教九流的小门派,还做一些坑蒙拐骗之事,虚誉欺人,枉为修道中人,官府要抄也得去抄了他们!
陆逢生面色僵硬,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默了片刻。
两人再度陷入困惑。
这时。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
陆逢生左眼皮一直在跳,秉着左眼跳财的说法,他镇静了片刻,对着房顶的老六道:“老六,你快去通知师父,我和小柏先去应对一下这些人。”
老六拱手,转身消失在暗夜里。
青云观大门前。陆逢生推开门往外一瞧。
乖乖。
青云观已被密密层层的一群人包围着,火光下,那排头军旗上大写一字——凌!
一排排极其耀眼的红樱长枪,威风凛凛地伫立在眼前。
领头的是个年轻人,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冷峻,一身金衣铠甲,手持一把三叉戟。
旁边还有一个太监打扮的老鬼,手里牵着一条形如野狼模样的恶犬。
陆逢生刚迈出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
吧唧,把门关上。
太特么的吓人了。
他个小门小户的,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简直像画报里的二郎神带天兵天将来抓孙猴子!
纪小柏抱着长剑,在身后小声问:“大师兄怎么了?外面什么情况啊?”
陆逢生看了他一眼,马上收起慌张的神色。
不行,他得给小师弟立榜样。
给了个镇静的眼神,缓缓说道:“师弟莫慌莫慌,莫慌哈,门外都是些惯会使用刀枪的凡夫俗子,根本不是我等修行之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