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纪泽友好地轻轻一笑,但笑意氤氲的目光中却含着几分侵略性和野心的意味深长。他手指微动,遥遥对着老爷子举起了酒杯,隔着一段距离朝着老爷子微垂酒杯,像是在与不知名的存在进行一场欢庆的碰杯,庆祝即将收割的胜利。
随后,他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轻抿嘴唇,后槽牙微紧,将残留的酒渍一一含去。
在老爷子骤冷的目光中,羽生纪泽回过头,继续与自己身前的先生交谈。
而伊藤老爷子手中紧握的玻璃杯,已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纹。
想要将伊藤家如同喝酒一样蚕食殆尽吗......呵,好得很,年轻人果然锐气十足,也不怕不会被石子绊倒在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有川上家的青睐、做出了一点小成就就能够有资本奈何得了他吗?!
但有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被这个年轻人查了出来,继续留着这个人始终是个祸害,既然有胆子对他挑衅,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和伊藤家的秘密相比,那一亿美金中能够得到的好处,也不值一提。
他冷睨了羽生纪泽一眼,提前离开了展览会现场。
羽生纪泽扫视一眼他的背影,唇角微勾。
——
两日之后,相叶雅纪的姑姑相叶白奈也终于在某些人的运作之下回国,与桑名真约在他最为熟悉的波洛咖啡厅里见面。
鲜花的芬芳扑鼻,咖啡厅内窗明几净,也没有其他的客人存在,是一个极好可以用来谈话并且在谈话中也能放松心情的地方。
身着一身优雅裙装的女性用手指捏着咖啡匙,缓慢搅动着杯内的咖啡,神态间有些感慨:“当我听见你还活着的时候,真的很高兴。但随后,一个坏消息便传入我的耳中。”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有些无奈地笑笑:“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忘记了你的父母,也忘记了我。”
桑名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并非是真正的相叶雅纪,那个男人已经死去了,再也见不到他的亲人。
即使他可以用相叶雅纪的身体活下去,也无法代替他与亲人之间的感情,作为交换,他最多也是只能尽量照料对方遗留下来的亲人。
“我没有结婚,你就像是我的亲生孩子一样,当年是我接受不了真相,固执己见地认为你没有发生车祸,懦弱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苦涩地笑了笑,“现在你失忆了,或许也是我的报应。”
相叶白奈抬起头来,秀眉微蹙,担忧道:“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关于失忆的情况,你有详细和医生了解情况,是否能够治疗呢?”
“失忆或许并不要紧,任何的记忆都可以在未来创造,但要是你的大脑因此而留下病根就糟糕了。”
桑名真的嘴唇微张,随后摇了摇头:“我的身体现在没有问题,不过失忆的情况现在也没有办法解决,因为没有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其实我也不太在意。”
相叶白奈似是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榎本梓将一份她早就预定好的芒果布丁送上来:“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试试看这里的芒果布丁,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每次吃不到还会追着你爸妈要,等长大了之后反而觉得这个幼稚,明明喜欢却又不乐意在外面吃。”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相叶白奈叹息着,桑名真默默舀了一勺布丁,听着相叶白奈的絮絮叨叨,回忆着相叶雅纪年幼时的趣事。
等到一上午都过去了之后,相叶白奈才微敛眉眼道:“看我一高兴,一说就是一上午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我也想要回家看看,但我其实也很希望,有一天你能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她提起自己的包,笑道:“不过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可以经常见面的,对吗?”
桑名真点了点头。
相叶白奈微微一笑,随后离开波洛。
桑名真沉默着将一碟子的芒果布丁都吃完,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样也离开。
而离去的相叶白奈绕过几条小路,来到了另一家咖啡馆之内,在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面前坐下。
“风见先生,感谢你们带给我的这个消息。”
风见裕也眼神凝重:“相叶小姐,你的看法如何?”
相叶白奈摇了摇头,语气微涩道:“雅纪他从小芒果过敏,所以是不吃与芒果有关的事物的,虽然那位桑名真先生失忆了,但总不可能在五年内一次也没有吃过芒果的制品,只要吃过芒果制品,他就能发现自己对芒果是过敏的。”
“虽然她的身形样貌都和雅纪一般无二,连耳后的痣也有,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却不像是我的侄子,他比我那侄子要深沉得多,像是藏了很多东西。”
风见裕也的目光微沉:“也就是说,您认为桑名真并非是相叶雅纪对吗?”
相叶白奈默而不语,片刻之后,她从包里取出两个封好的透明塑料袋,又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头发,递给风见裕也:“保险起见,您还是用科学的手段查一查吧。”
风见裕也正有此意,他们的人已经从桑名真的身上拿到了可以用来验DNA的样本,也可以保证拿到的样本是来自于桑名真且准确无误。
但当他回去经过详细的坚定之后,给出的报告仍旧显示,桑名真就是相叶雅纪无误。
拿到结果的安室透陷入沉思,桑名真的确是相叶雅纪无误,那他到底又是如何和琴酒相识的呢?经历上完全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