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也很重的呀。”
她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万一它把我劈没了,这世上可就没有这么漂亮又有正义感的艳鬼了。”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肯帮忙,我会把你从这件事上摘出去。”
艳鬼皱了皱眉,“我怎么相信你?”
“我可以发誓。”
艳鬼并不在意什么因果,她都死了一百多年了,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她不在意。
她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想看看姜叶的诚意。
结果让她很满意。
“你先说说是什么人,我考虑考虑。”她说。
“你在南城生活了多久?”姜叶问她。
“大概五六年吧,五六年都没老,再过几年我又要搬走了。”
说起这个,她神色颇有些遗憾。
“老钟和老钟嫂都是好人,知道我以前下过海也不嫌弃我,而且他们自己做的酸笋可好吃了……”像是在证明那东西有多好吃,她说着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一个简单的嘴馋的动作,却被她做得勾引意味十足。
“西边那有个拐卖村——”
姜叶话没说完,艳鬼已经激动得坐直了身子。
一双漂亮的狐貍眼紧锁着姜叶。
“你是为那个村子来的?”
姜叶点头,“对。”
艳鬼:“接了!”
姜叶:“?”
“谁让姐姐我最喜欢的就是惩戒渣男呢?”艳鬼神色愉悦,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鲜红的美甲。“那些狗东西的灵魂虽然臭臭的,但至少能充饥啊。”
“你多久没有进食了?”姜叶问她。
像是没想到姜叶会问这种问题,艳鬼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被雷劈过两道天雷……”姜叶上下扫视她,“你做了什么事,惹得老天爷这么对你?”
“唉~”艳鬼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你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吧?”姜叶又问。
“对的,小丫头眼睛还挺毒辣,不过姐姐我永远十八~”她说完,还给姜叶抛了个媚眼。
姜叶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继续问道:“既然能活这么多年,就一定有保命的手段,怎么还突然被雷劈?”
“可能是活腻了吧,永远都杀不完的渣男,”艳鬼语气里有着很深的怅惘,说到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杀不完的负心狗,砍不尽的薄情汉。”
艳鬼打开话匣子之后也是个话唠,都不用姜叶问,几乎就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出来。
她确实“活”了很久了,曾经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生活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作为家中独女,她幼时受尽家人宠爱,还有一个和她门当户对且相貌也很优秀的未婚夫。
后来时代动荡,未婚夫出国留学,再回来时身边带了一个女人。
他说那女子是新时代进步女性,说他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包办婚姻,要和她解除婚约。
那时他们两家都被军阀冲击,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和公子哥。
未婚夫解除婚约之后,带着他的新女友,和家人一起去别的城市投奔亲戚,后来再也找不到踪迹。
她也不见得有多爱未婚夫,只是因为这是家里安排的,她才一直把对方当未来的丈夫看待。
后来他走了,她也没有多伤心。
更让她苦恼的是父母的身体。
尤其是她的母亲,在动荡中受了惊吓,身体状态一直都不好。
她的容貌曾经被所有人赞扬,现在成了她的催命符。
她被军阀看上,强行把她接入府中。
军阀喜欢她的脸和身材,刚开始的时候给她父母请了医生,也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能勉强生活。
可军阀的新鲜感去的很快。
随着新人入府,她很快就失宠了。
她在府中认识了一个好姐妹,对方也是曾经受宠后来失宠的姨娘。
她还认识了好姐妹的发小,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车夫是个温柔细心的男人,说早在她家还没落寞时,就一直都默默地喜欢着她。他帮她照顾她的父母,还经常关心她是否开心。
时间久了,她难免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小姐妹说能想办法把她送出去,让她和父母团聚,和车夫长相厮守。
她信了。
结果却很讽刺。
在她出逃那天,小姐妹向军阀告发,还拆穿了她和车夫的私情。尽管她和车夫一直都止步于言语交流,小姐妹却说她早已和车夫有了奸情,就连车夫自己都站出来承认了。
她被军阀送去了烟花柳巷,车夫却不知怎么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军阀的卫兵。
父母得知她的遭遇,拿出身上所有的东西向老鸨磕头求饶,希望放过她,却被活活打死在青楼门口。
两卷草席把他们裹起来,丢到了乱葬岗。
她想偷溜出去给父母收尸,老鸨却安排她不间断接客。后来还是有个恩客帮她安葬了父母,还买了她一日自由身,带她去祭拜。
那个恩客文质彬彬,会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安慰,在那种情况下,她克制不住动了心。
结果第二天,她就听到他们在包间里谈笑,说她无脑好骗,她祭拜的那两个坟包里埋的其实是两条狗。
还说她认两条狗当父母,用那种很侮辱的词指代她。
再见面时,恩客还想假装柔情,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是她唯一一次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代价是她被吊起来打了一天。
再后来,她被迫一天天不间断地接客,染上了脏病,被客人发现。
客人大肆宣扬她们楼里的姑娘有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