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
不知到底是哪个心机叵测之人,故意针对于我,兴许也是针对父亲您。
我若就此失势,终究不过是一个女子,一条贱命,可对父亲您而言,打击应当更大吧?”
云震嵘眼尾又狠狠抽了抽。
她所言的确不假……
“老爷!老爷!”
管家忽然跑回进来,焦急地道:
“辅国公与傅家大公子寻来了!瞧着火气很大!”
云京歌眯了眯眸,又朝着云震嵘低眉顺眼:
“父亲应当知晓该如何做,还请父亲庇佑。”
大堂。
“砰!”
傅崇坚愤怒地一拍案桌,气得胡子都在抖。
“混账!逆子!亏得你习得半生四书五经,书里就是教你如何欺骗祖父、欺骗兄长、欺骗天下人?
你告诉我、哪本书还教你庇护罪孽!包庇杀人凶手!”
他骂得唾沫横飞,像是气得随时要晕厥。
傅司霆在一旁准备搀扶,看傅圣礼的神色也格外不悦。
傅圣礼一袭白衣立于堂前,坦然认真。
“祖父,大哥,我行欺骗之举,自会回祖宗祠堂,承家法一十。”
傅家家法,是比噬骨鞭更为严重的打魂杖。
杖长两米,重达十斤,遍布尖锐的锯齿状。
打一下就足以令骨骼裂缝、皮肤千疮百挫。
传承至今,打魂杖已有百年未曾用过!
傅圣礼神色间却并无畏惧,只道:
“只是歌儿已经接回来,望你们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从未受尽宠爱惯了,是习软不习硬之人。
越逼迫她,日后越会导致严重后果。”
“你们的棍棒方式目前看来,也并不管用。
不若试试我之法,以爱化恶,兴许能得……”
“砰”的一声,傅崇坚又气得直拍桌子站起来:
“混账!你这意思,她杀人放火了,我作为外祖父还教不得、打不得?还得把她供起来?
老大,你听听,听听他这个孽障,到底说的是些什么鬼话!”
傅司霆扶住傅老爷子,正要说话,云震嵘大步走了进来。
“岳丈大人,你别动怒。”
他取代傅司霆的位置,一边搀扶傅老爷子,一边道:
“如今事已至此,若是闹出去让世人知晓,往小了说是七公子救妹妹,往大了说,是操纵民意欺骗天下人。
那么多人一直对傅家虎视眈眈,傅七公子书院一职,恐怕难保……”
傅老爷子哼了哼:“那也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十杖家法,打死他更好!”
“岳丈大人。”
云震嵘却道:“即便您真不在意七公子,难道也不管书院那班学生、不在意天下人吗?
兵部尚书在书院也有派系,他们主张战争。
若无七侄这样的人在书院平衡,不出十年,朝廷之中遍布战争一派。
届时由他们辅佐本就霸道的太子,恐怕定然是生灵涂炭、横尸遍野!”
傅老爷子眼皮狠狠一跳,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云震嵘道:“京歌只是一名女子,如今已受了足够教训。
接下来我定会严加管教,绝不再让她滋事犯错!
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影响天下时局,万万不值得啊!”
傅老爷子眸色变了又变,之前他在气头上,打死傅圣礼的心都有。
但云震嵘这番话不无道理……
最终、他只能冷声命令:
“今夜滚回府里,老大亲自动手,家法三!杖臀!”
这是要私底下行家法,不让外人知晓。
而臀部肉厚,是不要他骨裂骨折,让人瞧出异样。
傅圣礼行礼:“圣礼愿受十家法,还请外公试试我说之式,由我来管教歌儿。
若歌儿再犯一错,她往后任由你们教训。我也自行回到书院,终身不再插手歌儿之事!”
“你!上纲上线!”
但最终、在一番辩驳之下、傅圣礼还是顺利争取下来。
傅家同意从今日起,由他管教云京歌,不得再生出一错!
否则,不仅挨双倍家法,还不允许他再插手任何事宜!
当天下午。
傅圣礼再度去请来黄一笙神医。
云惊凰以神医身份,给云京歌看病。
检查完后,她道:
“傅七公子今日寻得正好,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寻治旧痕之策。
大小姐新伤为虫子咬,按时抹药,三日便可痊愈。
至于后背伤痕、与额间伤疤,只需行一深层换皮之术,七日便看不出任何异样。”
傅圣礼松了口气。
歌儿那般爱美,身体有毁,极有可能做出偏激之举。
如今一切能够治愈,府中众人也待她极好。
她绝不可能再犯错吧?
“有劳大夫了。”
傅圣礼付下天价诊金。
云惊凰给云京歌做了手术,留下药物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出去坐上马车后,却见马车里坐着一人。
正是云潇潇。
云潇潇一脸生气:“神医,你给她医治做什么?让她一直那么毁了不好吗!”
“你这些日子,还是没什么长进。”
云惊凰看她一眼,道:
“傅七公子总认为、云京歌只要得风顺水,就不会做出害人之举,还与傅家有赌约在身。
如今我让她万事顺遂,她依旧做出天地难容之事,你说傅七公子该是何等表情呢?”
云潇潇眸色一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云京歌还会行伤天害理的事?”
不可能吧……
云京歌有傅七公子护着,皮肤也恢复了,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