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山路崎岖,马车晃动。
铁链磨来磨去,在她两边手臂磨出了很多血痕。
可马车里,除了傅圣礼,没人再正眼看她一眼……
“轰!轰隆!”
天幕不时响起雷鸣。
起大风了。
风哗哗地刮着,吹得路两旁的树木群魔乱舞。
一场大雨似乎随时会垮塌下来。
另一边。
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偏僻无人的道上加急行驶着。
马车内,云焕天伤口本就没有复原,由于马车的晃动,舟车劳顿,他伤口传来十分明显的疼痛感。
他想叫停,可气氛十分紧张,赵如蕙还在给云京歌处理伤口,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厉。
他什么也不敢多说,只能任由马车在黑暗里不断前行。
“咵嚓!”
忽然!一道巨大的惊雷声响起,整个天幕都被闪电照亮。
紧接着……
“哗哗哗!”
一场倾盆大雨垮塌而下,整个世界顿时笼罩在暴雨之中。
本来漆黑的夜路可见度更低。
宋嬷嬷被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说:
“夫人……暂时怕是走不了了……”
此刻的马车里,也是狂风骤雨。
猛烈的风呼呼呼地吹着,卷着暴雨飘进来。
赵如蕙和云焕天、云京歌三人的身体在短短片刻就被淋湿。
哪怕赵如蕙想挡住窗口护住他们,也无济于事。
再一看天色,此刻已是半夜。
她们离京城已有近两百里的距离,走得还是僻静无人的荒道,应该不会被人追上。
况且……
那人有过回话,说会安排人来接应他们,很快就会带他们一同离开!
赵如蕙权衡一番后,说:“先找个地方躲雨,待雨停后再去寻人汇合!”
“是。”夏宋嬷嬷淋着雨,也极力驾驭着马车辨别道路。
又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才总算在一山脚下看到一个破败的观音庙。
那庙子只有一尊巨大的观音石像,只是到处破破烂烂,全庙多处还在漏雨。
宋嬷嬷停下马车:“夫人,怕是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只能暂时在这儿将就将就。”
赵如蕙到底是吃过苦头的人,只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道:
“就在这儿。”
她对云焕天说:“焕天,快,帮忙一起扶着京歌下去。”
云焕天自己伤口都疼得半死,那雨还从外面不断飘进来,把他淋成落汤鸡。
他不禁抱怨:“要扶你扶,我才不扶她这种巫婆!”
“焕天!听话!”赵如蕙难得吼他。
云焕天从没见母亲对他这么凶过,他其实想发脾气骂人,但现在雨太大了,也不是骂人的时候。
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去帮着拽扶云京歌。
可云京歌身上的伤实在太过严重。
因为伤口在监狱中没有处理,处处都在流血、流脓。
再被雨水一泡,全身纵横遍布的伤口渗出大量鲜血。
“啊!”
赵如蕙和云焕天一扶,云京歌就发出疼痛的尖叫声。
“娘……我疼……我好疼……”
“轻点!焕天!再轻点!”
赵如蕙只能不停叮嘱云焕天。
云焕天心里烦死了。
他站在马车旁边淋着大雨,水从头发一直哗哗哗地滴着,让他视线都看不清。
“娇气!麻烦!”
他暴怒地骂了句,才不管赵如蕙的叮嘱,硬是将云京歌从马车里扯下,往自己腋下一夹。
就像是夹个破布玩偶一般,硬生生将她拖拽进观音庙。
“啊……啊啊!”云京歌疼痛的叫声不绝于耳。
赵如蕙急追在后面,大声制止:
“焕天,她是你姐姐!你轻点!轻点啊!”
云焕天耳边尽是女人的吵闹声。
就在这时!
他还不知道踩到了个什么鬼东西,脚下顿时一滑。
“砰!”的一声。
两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啊!”
云京歌被他压着,感觉全身伤口再度爆裂,疼得她五官近乎皱在一起。
云焕天也疼得直哼哼。
他的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一些的伤口,被摔裂了!
云焕天狼狈地摔在地上,全身还被淋成落汤鸡,又痛又冷,隐忍一路的脾气瞬间就彻底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带我逃跑!”
“带我逃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个废物、拖油瓶!”
要不是云京歌,他们这一路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云焕天想着,站起身就想朝着云京歌狠狠踹去。
“焕天!不可!不可以啊!”
赵如蕙连忙过去拉住他,借些闪电的光,焦急道:
“京歌是你的姐姐,你不可以如此嫌弃她!”
“她才不是我姐姐!是狗屁的姐姐!”
云焕天一把甩开赵如蕙,想起曾经云惊凰的话,满脸愤怒:
“娘,你是被这女人忽悠疯了吗?
你生下的大女儿是云惊凰,云惊凰才是我亲姐姐!
这个丑八怪,废物,阴狠毒辣的巫婆,是傅瑜君生的孩子!”
“不……不是的……”
曾经赵如蕙不想告诉他任何真相,就怕他沉不住气或者说漏嘴。
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赵如蕙紧拽着云焕天的手道:
“焕天,你给我认真听着!
你的亲姐姐,就是云京歌!
我当年生下的孩子,也是云京歌!”
“只是当初我实在地位卑微,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苦,才在生产之夜,将她换成傅瑜君的女儿!”
“焕天,你听明白了吗?你的亲姐姐,从来不是云惊凰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