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暖也不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掸了掸手上的雪。
“学了这么久的书籍计策,不如今天实操一下吧?
就从帝骁战下手,如何?”
帝骁战是帝长渊一直最怀恨的敌人。
他甚至总以为她是帝骁战一党派来的。
若她帮着解决掉帝骁战,帝长渊的疑虑总可以打消吧?
而帝长渊深邃的长眸眯了眯。
十年了。
她总算要动手了么?
他倒想看看,她意欲何为。
第666章 还是不择手段?
正巧外面有人路过,她们在低声议论:
“此次是皇帝五十大寿,操办得十分盛大。咱们可得小心些。”
“咱们小心有什么用?主子们若是搞事,殃及池鱼啊!”
“太子和六皇子之争,只怕是会越来越激烈……”
皇帝一老,身体不中用的话,太子就会登基。
一旦登基,自然是清理与之敌对的人。
这些年六皇子帝天德一直处处表现,处处比帝骁战还表现得优越,帝骁战等人怎会不知道?
帝骁战在等,登基后处理帝天德一党。
而帝天德又在筹划着,尽快将太子拉下马。
寿辰,文武百官瞩目的时候,自然是下手的好时机。
褚暖听着那些人走远,她走到屋檐下的长桌前坐下。
拿出一盘棋,问另一边屋檐下的帝长渊:
“对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学了那么久的计策,是该考考帝长渊这一世的谋略了。
一向对万事万物不感兴趣的帝长渊,唯独对棋、书等有兴致。
他走到褚暖侧面坐下。
本来对弈下棋,面对面的坐最为方便。
可这些年来,在这张长桌前,无论是学习、亦或是用膳,他永远都坐在长桌侧边的位置。
这样一来,能与她保持最大的距离。
褚暖的目的一直没有展现出来,帝长渊心中的疑虑便随着岁月越发的加深。
此刻,坐下后,他挪动了下棋盘,骨节分明而颀白的手执起黑子,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颗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清越深沉的嗓音也格外好听,却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是防着褚暖。
显然,兴许他已经有了什么计划。
褚暖也在棋盘上落下棋子,与他对弈。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暗中帮六皇子对付帝骁战?
先拉帝骁战下台,害帝骁战被惩处。
其后,再曝光帝天德的行径,一箭双雕。”
帝长渊眉心微微一皱,抬眸看向她,深邃的长眸里掠起一分疑虑。
褚暖,似乎总是很了解他。
随时都了解他在想什么。
甚至知道他会在木簪上刻字、知道他看帝台隐第一个眼神、心思。
她像是无所不知。
褚暖坦然道:“你的计策的确不错,但到底是第一次下手。
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你的计划,我可以帮忙查漏补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帝长渊显然还是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她知道的越多,越显得她不够单纯。
恰巧这时,林隽从外面回来了。
这一世,帝长渊还是从乱葬岗中将林隽救回来。
褚暖帮忙收拾了个杂物间,林隽这些年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林隽日日练武,只为保护帝长渊;而帝长渊日夜习谋略,只为强大。
他们在褚暖的照顾下,其乐融融,未吃过什么苦头。
但帝长渊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随意救回来的一个林隽,褚暖对林隽十分好。
且他对林隽,也像是有着某种莫名的信任之感。
从来不信任任何人的他,唯一信得过的人,是林隽。
林隽有些大大咧咧,并未防备褚暖,进来就说:
“主子,帝天德已与十三公主牵上了线,此次太子……”
“林隽!”帝长渊冷冽的声音打断他。
林隽才意识到他犯错了,主子交代过的,无论何事,只能对主子禀告,哪怕是日日照顾他们的褚暖也不可信。
“属下知错。”林隽立即跪在雪地里,低下头。
褚暖不由得看帝长渊一眼:“那么凶作什么?我即便知道你的计划,也绝不会破坏。”
只是令她惊讶的是,帝长渊这一世,没有安排兰清,清妃,竟然对帝渔下手了?
也对。
前世帝长渊去巴结帝骁战,为帝骁战处理诸多事宜,所以出现在朝政之中,还有无数可出宫的机会。
可这一世,他们在这扶风院自生自灭,自然不可能再去找兰清。
而帝渔、那个十三公主,她是帝高祁最疼爱的公主……
帝高祁对帝渔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还夹杂着对帝渔母亲的感情。
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帝渔的母亲,可以说是帝高祁心中的白月光。
若帝骁战对帝渔下手,那太子之位定然是直接废黜。
不得不说,这一世的帝长渊,出手还是那么歹毒。
只是、
褚暖看着帝长渊阴沉的面容,第一次皱眉,有些生气道:
“你的计策的确一击必中,也足以实现一箭双雕。可你忽略了你曾经学过的那么多道理!
水利万物而不争,你即便争,也不该将无辜的十三公主牵扯进来吧?”
前世云初鹭身败名裂,就已经十分凄惨。
若这一世,帝渔再毁……
帝长渊立体的面容轮廓,已沉着骇人的霜寒。
如此重大的谋划,他从未想让褚暖知情。
知情者越少,事情越会顺利。如今……
帝长渊几乎已预料到,此局必败,败在褚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