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没用的关心。”
“你竟然会感谢我,我很感动,Gin。不过看起来那位先生对你依旧纵容,甚至不介意你的背叛,随时关心你的身体,我就惨啦,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外孙女——”
“贝尔摩德。”
黑泽阵叹气。
他知道贝尔摩德不是在撒娇,也不是在抱怨,拉长对话当然是有别的理由。情报?贝尔摩德都回她的金丝雀笼子里了,还需要这种东西吗?
算了,那个麻烦的女人,告诉她也没什么。
黑泽阵慢吞吞地说:“他需要我。或者雪莉。”
贝尔摩德先是轻轻地“咦”了一声,才问:“雪莉也在他手里?我还以为你们能把她保护好。”
“她和明美回美国了,我就说别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Gin,你在对一个美国人说话。不过你说的没错,于我们而言,这里确实是‘乱糟糟’的。”
他们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贝尔摩德一边抱怨自己这几天耽误的工作,一边被黑泽阵冷嘲热讽,但听起来她对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乐此不疲,而且她其实并不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工作。
工作?
那种东西随便来个人就能解决的啦,而且她也不缺钱和名望,在片场出事故导致无法完成工作,总不会还有人说她耍大牌吧?如果有,对不起,她就是。
最后,在黑泽阵快要不耐烦把电话挂断的时候,贝尔摩德忽然问:“那位先生复活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黑泽阵觉得贝尔摩德在说废话。就算下一句可能不是废话,也不能掩盖她每次说正事前都要跟他说几句废话的习惯。
贝尔摩德却还是用着之前的语调,也没有要改变习惯的意思:“他用年轻的躯体复活,不管这是克隆体还是其他人的身体,他都成功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既然他能复活,那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那位先生?”
黑泽阵皱眉。
“Gin?”
“你在想什么,贝尔摩德。”
“唔,看来你知道问题的答案。你知道的总是很多,嗯哼?”
“我还以为你知道。”
黑泽阵想,这件事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苍白到几乎看不到血色,半透明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上面原本带着伤,在水里打架那时候受的伤,不过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那么,代价呢?
他轻笑,懒洋洋地说:“你觉得那个老东西会让别人取代自己?如果有另一个自己存在,他当然会想办法杀了。”
即使在电话里光明正大地聊这种东西,也没有人阻止他们两个,监听电话的人始终没有做出反应。黑泽阵觉得无聊,跟贝尔摩德说我要睡觉了,如果天亮前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去美国杀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过被吵醒后,重新入睡对他来说却是一件难事。
他把手机扔到床下,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向上方伸出手,调整呼吸,最后抿着嘴角,颇为不高兴地将左手放到了右手手臂上。
他捏住手臂上的一块肉,下一秒就硬生生将其撕下,血顺着手臂蔓延到了床上,暗红的血将深色的床单染得更深。堆积、变化、崩坏、重构。
血流着流着,就变成了鲜红色,伤口慢慢愈合又被生长出来的血肉撑开,周而复始。而整个过程里他就看着上方。
“维兰德。”
他缓慢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维兰德,你——真的死了吗?
……
美国,芝加哥。
假扮成一个年轻游客的贝尔摩德挂断手机的电话,从芝加哥机场外的电话亭里走出来。幸好周围的环境不是那么吵闹,要是刚才在机场的时候,保准就要露馅给听到电话的监视者啦。
想不到吧,她根本就不在洛杉矶,她已经跑了,甚至已经到芝加哥了!
她走出电话亭的门,外面是正在帮她看行李的年轻女性。
年轻女性嘟了嘟嘴,好像在说你打电话的时间太长了。当然,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女孩,而是——
“让你久等啦,快斗。”
“明知道有暴露的可能还要打电话,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假扮成女游客的黑羽快斗看到她这副轻松的模样,有点不满地说。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的,要是被发现人不在洛杉矶的话,那替贝尔摩德暂时遮掩的老爸怎么办啊!
现在扮演克丽丝·温亚德的,可是他的老爸……虽然没有实际见到,但黑羽快斗一想到那个场面,就痛苦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贝尔摩德笑盈盈地说:“这可是那位先生的电话,让我联系某个人,要是不打的话就遮掩不住了。还没到老师撤离的时间——老师这么远跑来救我,我可不能掉链子。电话是转到这部手机上的,不用太担心,‘快斗小姐’。”
伪装的性别有什么好强调的吗,这不是我们这行的基础吗师姐!
黑羽快斗就撇撇嘴,说行吧,手机给我,我给白马回个电话,不打电话那家伙不会相信是我本人的。
刚才的飞机上指不定有没有在抓怪盗基德的人,打电话并不安全,所以他只能给白马发消息,但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手机——这才是关键。
今天上午(美国时间)他如约进行了他的怪盗工作,偷走了那枚古老的金币,并且顺利地偷了个贝尔摩德,但他一路逃离,正飞在洛杉矶天上的时候,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狙击手对他开枪,精准地打中了他的手机,把手机打坏了。至于黑羽快斗本人,他虽然昏迷了一段时间,却毫发无损,多亏了那部手机的强度,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公安从乌丸集团搞来的手机生产线堪比芬兰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