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发现家里没有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搜索起来。西泽尔试图隐藏,但很遗憾,对方很快就发现了他。
躲在橱柜里的银发小孩屏住呼吸,攥紧手里的刀,在来人打开橱柜的一瞬间就扑了出去,如果那是Juniper,他根本不担心对方会受伤;如果不是,撬别人家的锁而且一声不吭就进来搜索的人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声巨响后,两个人滚在一起,西泽尔抓住了对方的银色长发,摸上手的时候才发现手感有点熟悉。
被他扑倒的银发男人反手握住他拿刀的手腕,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都放下了手。
“西泽尔。”银发男人不满地说。
“Gin……Gin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西泽尔认出了这个男人,不是前几天的那个“Gin”这是真的Gin先生,就是那份跟Juniper长得一模一样的、在城堡里除了吃白饭就是打架的住客。也只能说是住客,因为这个男人对Juniper总是相当不客气,而且否认他们两个间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Juniper,Juniper的说法是“你叫他哥哥就行”。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父亲,西泽尔分得很清楚;当然他更清楚的是那句话被说出来后,Gin和Juniper又打了一架。
“我来找他。”银发男人站起来,也把小孩提着后领拎起来,说。
被黑泽阵丢下半个月的琴酒·Alter再也受不了被谜语人折磨的现状,在前几天黑泽阵挑衅他后,他终于用尽一切办法寻找黑泽阵的踪迹,并且找到了这里——他估计线索是黑泽阵故意给他留下的,但这跟他要把那个男人打一顿没关系。
在情报上输了?也不看看那家伙手里有多少人!
琴酒晃晃小孩,看到小孩攥在另一只手里的纸条,西泽尔非常识趣地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他。琴酒看完纸条,露出了相当微妙的神情。
呵,内容有点眼熟,你说是不是,另一个我。
“他人呢?”
“……”
“说话。”琴酒抖了抖小孩。
他清楚这个小孩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放在原本的世界里早已是个成熟的杀手,而且比他们两个更擅长花言巧语和伪装。至于立场,呵,跟那两只猫一样,完完全全是那个他的死忠。
琴酒看另一个自己不爽,也就看对方养的小孩不爽;不过看在小西泽尔四舍五入也算自己儿子的份上,他不欺负小孩。
“他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西泽尔说。
琴酒冷笑,把西泽尔提到他面前来:“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西泽尔想,Gin先生每天就知道欺负小孩!
他跟Gin先生一直不是很熟,但Gin先生向来对他的伪装视若无物,不是因为看破了西泽尔的真实,只是因为Gin先生相当武断地、单方面地认为西泽尔不是个简单的小孩,就算他是小孩子也肯定能做到诸如此类一二三四,真不知道这种判断是哪里来的。
于是西泽尔说你先放我下来,琴酒说你先说我就放你下来,一大一小两个银毛对峙片刻,终于选择了这个家里最传统的方式解决问题——打架。
如果有打一架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再打一架。
这次打架的结果毫无疑问是琴酒胜出,但西泽尔表示他一天一夜没吃饭、被下了安眠药刚睡醒,如果换个时间再来一次,输的人还不一定是他。
琴酒说别浪费时间,快告诉我那家伙去了哪里。
“沙漠里的一个研究所。”
打都打完了,西泽尔也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琴酒。在明确立场、利益一致的情况下隐瞒没什么意义,他很小的时候工藤哥哥就在电话里跟他念叨这句话了,不知道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或者有什么惨痛经历。
西泽尔从二月份Juniper忽然离开城堡、桐野哥哥的日常一问三不知讲到他来美国的经历,又说到他跟Juniper在美弗拉格斯塔夫见面、“公司”的人来找Juniper的事。提到“公司”这个名词的时候Gin微微皱起了眉,好像从这种意味不明的代指里想到了某些让他不快的东西。
“‘公司’?”坐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重复了一遍。
哈,听起来就像是“组织”,可这个世界的组织已经不存在了。琴酒将两年前自己还在效忠的组织抛在脑后,试图以全新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的事——毫无疑问,另一个他惹上麻烦了,天大的那种麻烦。
而且是自己主动招惹的。
西泽尔点点头:“对,Juniper是这么说的,但他没告诉我‘公司’具体是哪家公司,而且现在他今天跟‘公司’的人去了沙漠腹地的研究所,我也联系不上他。”
“呵,他死在里面正好。”琴酒半低着头,冷冽的光落进他的眼底。
西泽尔眼都不眨地看他:“真的吗?”
银发男人似乎是低笑了一声,黑衣的杀手收起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懒散姿态,说:“我跟他是同一个人。”
他抬起一只手,从手指的缝隙里跟银发的小孩对视,话语平静而冷淡。
“所以我也能对他行事作风猜测一二: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亲自去见那群人,那他一定早有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案,他向来追求高效且方便的做法,不过——”
“不过什么?”西泽尔追问。
声音蓦地沉下来。
“我对他的作风有意见很久了。他把我甩开,就是怕我碍他的事吧,呵。”银发男人终于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当初明明是你说的,让我为你卖命,现在你要扔下我和这个小鬼去哪?别给我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