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往后倒在沙发上,忽然又想起了昨天琴酒说过的话。琴酒说,如果他被抓了,那一定是FBI干的好事。
他当时觉得琴酒是在开玩笑,毕竟琴酒这个人在平时说话和面无表情作弄人的时候,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听不出来区别。
如果不是呢?
说起来,在秋田县,赤井务武用“黑泽阳”的身份见到他的时候,也提到过FBI高层那边想要“黑泽阵”的事,当然,赤井秀一本身得到的情报也是这样。
但FBI会在这样的行动里专门抽调人手、做好准备,只为了在某个时刻杀死琴酒吗?
“汪呜?”
他摸着哈罗的手顿了顿,于是小白狗就叫了两声,想把他从莫名的深思里拉回来。
赤井秀一自言自语:“如果他没死呢?”
虽然说死而复生的奇迹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但赤井秀一觉得……琴酒运气不好了这么多年,也该再给他一次获得奇迹的机会吧?
说到这个——
他抱着小白狗站起来,打算出个门。
赤井秀一决定去找小泉露比。其实他对魔法的事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忽然想起早上见到琴酒的时候,琴酒挂了个红色的吊坠,他问了一句,当时琴酒说是露比给的,赤井秀一觉得……应该有什么用处吧。
琴酒会带着别人送的东西他不是很意外,但敢给琴酒送东西的人确实不多。
他刚下楼,还没走到客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琴酒以前的手机号接到的,昨晚黑泽阵在东京塔混战时候拨过的号码的来电。
几个小时前,赤井秀一就打过这个电话,但对方没接,用短信回了他一句:【在被追杀,勿扰。PS:不会是你干的吧?】
现在对方可能是腾出手来了,终于给他回了个电话,赤井秀一就抱着小狗站在楼梯口接通,没说话,然后听到电话那边也在沉默。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人才放弃对峙,说:“你不是说昨天是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了吗?苏格兰又出什么事了,值得你两天之内联系我三次,难不成他真是你儿子?”
赤井秀一没听过这个声音,但这不妨碍他判断出对方跟琴酒很熟——熟悉不代表关系就好,他以前跟琴酒也挺熟的,但只能说是琴酒单方面对他抱着友好的想法。
对面的人又说:“琴酒,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就——”
“我不是琴酒。”
赤井秀一用一句话就让对方抱怨里带着深深恶意的话语停下,电话对面的人足足沉默了五秒钟,才问:“你是谁?”
好问题,他是谁呢。
Rye先生早就不在组织,赤井秀一跟黑泽阵又没什么关联,小银倒是他弟弟,但外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想来想去,赤井秀一给自己找了个答案:“替身——就当是替身吧,我算是他的替身。”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更久。
随后,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传来:“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违背他的意愿联络我?”
“可以这么说,但他应该不会反对。”赤井秀一听到这里,就知道对方不清楚琴酒已死的事了,虽然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但从对方最开始的对话来看,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不太想跟琴酒本人扯上关系。
对方更有可能只是想杀死琴酒,像他这样的“熟人”琴酒还有很多。
“……什么意思?”
“所以今上午的事与你无关,我找错人了,抱歉。”
“等等,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电话对面的人忽然开始急了。
赤井秀一不知道对方在急什么。其实他没有故意引对方上钩,也不觉得这种跟琴酒有仇的人能透露出多少讯息,但对方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他放缓了语速——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点像琴酒——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情报的理由。”
“……”
“再见。”
他就要挂断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了叹气声,电话对面的人说:“我是格罗斯(Gross),你应该听他说过我的名字吧。”
“没。”
“那加尔纳恰?”
“……”
“你知道我的代号。在组织里待过?算了,你直接告诉我,琴酒做了什么?”
赤井秀一也只是知道这个代号而已,没跟“加尔纳恰”确切地接触过。他用目光扫过那串号码——如果不是用琴酒的手机号去联络,它就毫无用处,但号码本身还是有意义的。
他说:“他死了。死前最后联络的人是你,我以为你会知道什么。”
加尔纳恰:“……谁死了?”
赤井秀一:“琴酒。”
加尔纳恰:“谁死了?”
赤井秀一:“……”
加尔纳恰:“这不可能。我想杀他这么久都没做到,他是怎么死的?!”
赤井秀一停顿了一会儿,对加尔纳恰进行了一点简单的分析,忽然说:“你想杀他?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这么说的?”加尔纳恰的声音听起来满是疑问。谁?琴酒?朋友?开什么玩笑,琴酒只会说别把这么恶心的称呼放在我们两个身上。
赤井秀一无比肯定地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加尔纳恰:“……”见了鬼了,到底是谁拿着琴酒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简直是一派胡言!
赤井秀一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继续说:“既然这件事与你无关,那我就不打扰了。还有,恭喜你,加尔纳恰先生,你以后不用再追杀他、也不用担心他杀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