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执刚回来就让他的胃消停会儿吧。”
“……”
项母一听就不乐意了,冲着周围喊道:“谁说的,我做饭水平哪有那么糟糕,你们就是想明目张胆的过来蹭饭,小执一回来你们就找各种理由往我这跑。”
“那是。”楼上楼下一见算盘被识破,也不装了,整齐划一地回了项母一句。
项母扶了扶头,被她们说得无言以对。
余执走在跃进区里,已经听了好几年的熟悉对话再次传入耳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这几天的阴霾也被冲淡了不少。
项炀近乎同步得也扶了扶头,无奈地说了一句:“又来了。”接着抬起头冲楼上喊了一声:“妈,菁姨,还有各位大姐,别吵了,我们回来了。”
听到项炀的声音,原本就快缩进去的头又更往外伸了伸:
“哟,小执回来了。”
“刘姨给你留了排骨,等会儿端给你尝尝。”
“我这做了好几个菜,等会一起吃啊。”
“你忻姨做得菜没法吃,我们说她还不信。”
“你给评评理。”
“……”
项炀一听就不乐意了,半开玩笑地又冲楼上喊了一句:“喂,你们能不能也理理我,这么差别对待的吗?”
“炀子,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和小执说话。”楼上又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靠,没天理啊。”喊完这一句,项炀立马推着余执走进楼道,边走还边对余执吐槽道:“看看,你这一来,我的生活地位不保了。”
说着项炀推开了家门,果然,一屋子的人顿时回头。
余执一直觉得这里的人都有超能力,能在他们上个楼梯的功夫,瞬移到这栋楼的任何角落。
项炀一看到满桌的饭菜立马眼冒金星,跑到饭桌前就准备动手,他的魔掌还没碰到鸡腿,就被项母用筷子敲了一下,项炀立马吃痛地收回手,可怜巴巴地看向项母。
项母没吃他这一套,对他说了句 “先洗手”,就把他赶到了洗手间里。
项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项母往余执碗里夹了好几个菜,他的好阿姨们也在他碗里不停地夹菜。
再看看他的碗里,空空如也,连饭都没舀,不觉憋屈到极点,委屈地看着桌上的人,没人理他;于是他又转向余执,余执跟他对视了两眼,偏开了头。
项炀感觉到了什么叫交友不慎。
刚开始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前提是忽略项炀不断伸向鸡腿的手和项母紧盯他手的筷子。
到了结束时,项母提议举个杯,算是送别宴。
这话一说,先前大家装作不想起来的和谐气氛一下就被打散了,大家举着杯,一时都没说话。
还是项炀带头说了一句:“祝执儿学习进步,事事顺利,永坐第一的宝座,不给那帮文江的孙子机会。”大家才都缓过神来,纷纷发表了祝贺。
项母举杯跟余执碰了一下,紧接着说了一句:“以后有事就来找我们,别自己扛着,记住我们一直都在。”
菁姨也附和着说了句:“就是,有人欺负你了,就让项炀帮你欺负回去,这小子不怕揍。”
余执扯了下嘴角,当做笑过了。
他们又干了几杯,这场晚餐才在相对欢他们又干了几杯,这场晚餐才在相对欢乐的气氛中散了场。
余执的心情却从那一句“送别宴”开始就又低沉了下去,骤然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莫名有种茫然。
一路上项炀跟他说话也没注意听,只在项炀停下的时候随便应了几声。
欣阳小区是昭华市着名的富人区,小区里都是一栋栋独立别墅。小区周边环境建设很好,一圈圈树木将城市的喧嚣隔开,即使是市中心,也丝毫体验不到被吵醒的感受。
他们下了车,两个人都没想着立马分开,在别墅周围的路上慢慢走着。
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风一吹,项炀就感觉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余执在前面毫无感觉地走着,项炀看着他的背影楞了一会儿,突然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余执转过头,就见项炀少见地认真开了口:“或许,我是说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接纳一下……”
“不是我不接纳。”余执这回到是接得很快,沉默的变成了项炀。
又是一会儿,项炀用轻到似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声音说:“我只是想,生活总要有个寄托,不是吗……”
余执感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不禁转过头。
项炀立马收敛神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
余执盯着项炀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过了一会,余执收起目光,和项炀并排走着,也玩起了手机。
项炀这才又抬起头,看着余执的侧脸发起了呆。
月光下少年的侧脸略微朦胧,睫毛微垂,带着点与周围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冷漠,也有点可怜。
项炀想到了第一次看到余执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疏离又落寞,让人一眼就无法移开目光。
余执似乎感觉到眼睛被风吹得有点难受,抬了抬眼眸。项炀立马收回目光,这才专心打起了游戏。
两人就这样玩了一会儿游戏,谁也没再开口。
直到夜色愈浓,余执才收了手机,对项炀说了一句:“你明天还要翘课?”
项炀本来想说,那我就再翘一天,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报到。”
送走项炀以后,余执回到空旷的别墅,越加睡不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