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归笑着回到：“班会费啊，没办法，大家钱多，得了，我挑几样剩的给你打包。”
万玲：“你滚吧。”
小屁孩一只手拎着一瓶豆浆，跑过来后不忘多瞪几眼万归。
他不太能懂得大哥哥的帅，万归心说，然后顺手在收银台上拿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小屁孩，揉揉他的脑袋：“得了，哥请你吃的。”
拿着两瓶豆浆回来，热腾腾的螺蛳粉已经端上了桌。
许多是第一次吃，他看着满碗飘红的汤粉，问：“这是不是跟红油火锅一个派系的？”
“还一个派系，”万归笑了笑，“我唐门，你哪个的？”
“我啊，五毒，我看你不是唐门，你是浮夸派，还是掌门级别的，”许多说，“问你问题呢，老打岔。”
“汤底不同啊，这螺蛳粉汤底是用排骨浓汤和螺蛳肉一起熬煮的，跟麻辣锅也不同，它辣归辣，但不麻。”
两人把一整碗粉吃完的时候早已汗流浃背，虽然吃的时候又辣又热，但是许多觉得吃起来确实爽。
喝完一瓶豆浆还不够，两人又买了一瓶饮料边走边喝。
“我得回家了，”许多来到回家方向的十字路口，说道，“家里有事。”
“行，你路上小心。”
万归跟许多道别后，没急着走，而是傻站在原地，一直默默地看着许多一点一点地走远。
街上的行人穿梭如织，万归目光追随的那个人最终淹没在视线的尽头。
有点模糊，有点看不清，万归狠狠眨了眨眼。
似乎没有看到许多转身。
万归在原地蹦哒了几下，裹了裹上衣，没抽烟都能冒出一股大哥江河日下的沧桑感，他转身要走，对着许多的方向嘀咕道：“同桌不近男色啊。”
许多的脚来到家门口时，几乎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的重石。
他不知道姚星说的家里有事要说，具体是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芝麻蒜皮的小事，只要跟那几个人扯在一起，许多就觉得心里特别犯堵。
门没锁，许多推门而入。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外头的路灯已经点亮，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光线可以透过他家老旧的玻璃，进入到这间冰冷的老房子里。
客厅里昏暗一片，如许多所料，他爸和继母并没有在家，如果他俩人在的话，他在楼梯口已经能听到争吵的声音了。
客厅里唯一的光线来自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姚星，许多皱了皱眉，看到姚星戴着耳机，一条腿垂在地上，另一条摆在沙发扶手上，啪啪地摁着手机，时不时骂出几声。
“这傻逼！懂不懂怎么打野啊操！”
“好好发育好好发育，你天天上杆子送人头是想闹哪样啊操！”
许多觉得，这个家真出什么事要垮掉，唯一不会操心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二流子了。
许多喊了声：“姚星。”
没反应。
许多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于是他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姚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我操！”
姚星回过神，举起手机照了照：“哥？”
许多拉出张椅子跟姚星对着坐好。
“说，叫我回家要宣布什么？”
姚星挠挠头：“我也不是很懂，我进家门的时候，我妈和你爸吵得差不多了，好像是为了家里的水电费之类的吧，我不是很肯定。”
许多叹了声气，想必就是这档破事了，他家的水费和电费一向都是他去交的，结果这个月他爸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有次回来刚好碰到楼下贴了电费单，他顺手给撕下来了，结果自己又不去交。
刚许多才发现，家里因为欠费停电了。他在电视机上找到了电费单，打算明天再去补交。
“他俩人呢？还说回来么？”
姚星摇头：“不知道，一前一后出去的，啥都没说。”
许多默然，反正家里的事，他在不在场都一样，他爸解决不了的，他继母绝对不会管，最后都是他回来收拾清楚。
“行了，我看就是电费的事，”许多起身，把椅子踢到墙角，“你今晚回学校还是在家？”
“我……我回学校啊，学校要查房。”
他继母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让他儿子住校，不然还不知道会野成什么样子。
不过许多看着他支支吾吾地，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今晚这家伙指不定又跑哪个网吧里通宵去。
“那你赶紧回学校吧。”许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多说几句，怕人家老妈不领情，反过来说他多管闲事。
姚星顿了顿，开口问：“哥，你吃晚饭了？”
“吃过了，你没吃？”
“嗯……”
许多没办法，只得给了姚星一点晚饭钱：“给你吃饭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吃饭，又拿去网吧玩游戏，我抽死你。”
“哎哎，我知道了，”姚星尬笑，“谢谢哥！”
看着姚星跑出了屋子，许多心里一阵空落落，这都是个什么样的家啊。
第10章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许多一个人，黑暗且压抑。
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听着楼下路过的大妈扯着嗓子聊天，说的尽是些无聊的家长里短。
他想起刚刚两人分别，他一直朝前走着，满脑子都是家里的破事，堵得他胸口跟着发闷，恍惚间回过身来时，自己已经快要转弯了。
放学后万归一直跟着他，他就在想，万归会不会还跟着自己，或者是站在远处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他。
于是他匆忙转身，几乎穷尽了世界的尽头，才在人群中看到万归慢慢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