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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12)

作者: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也就是说,我那段梦境的前半截,所谓转院记忆,阐述的是我被捕食的过程;

而后半截,十二年前的先知之死,实际上是在讲述那名伙计被捕食的过程,并且那一次,恐怕是已经成功了。伙计被吃掉,先知离去,但在旁人的记忆混淆之中,则被认知为了先知死去,就此戛然而止。

我一时间口干舌燥,不得不站定缓了缓,才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那么,十二年前,那个“张添一”是属于哪一部分?他真的在那一刻出现过吗?还是他在其他时间段与张家人、徐佑的共事被遗忘了,反而张冠李戴挪移到了那个他不可能出现的时间点?

再近一步来想,张添一被指控说曾经发起过一场严重的背叛,且始终缄默不语,没有任何辩解。

——那真的是他做的吗?他是固执地不愿意解释,还是根本无法解释自证,无法向根本察觉不到大口吞咽的“先知”的人揭穿一场猎食?

从目前先知挑选过的目标来看,它甚至只会挑食地选择已经被怪谈标记噬咬过的人,越是被怪谈污染寄生严重的越好。哪怕这意味着猎物在深陷怪谈之中时,也许它完全触碰不到。但很快,它就会重新追赶尾随上来。

我不知道这对于它来说是否才意味着可以进食,但这种挑选标准,让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大概是掌心出了一层汗,握着手机的时候居然有点打滑。

点开熟悉的头像,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字。

就在屏幕上显示“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时,张添一反而先回复了我。

“——徐然兴?”

这个简短的疑问,我听他向我确认过很多次,似乎总是不经意的。只有这一次,带着某种令人心惊胆寒的意味。

“我是。”

我回复,手心继续出汗,缓慢地又打上一行,“我现在还是。”

过了很久,久得我几乎怀疑时间是不是静止了,就在我的身边,我听到张添一长长的叹息,无比复杂。

我心头一跳,僵硬转过头去,发现这个被我腹诽着为什么总是玩消失的兄长,就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是幽深的。

下一秒,一连串的记忆浮现,并且被矫正。一个恍然的声音告诉我,在我从雾号一跃而下时,张添一也跳了下来,并且一直就跟在我身边。但也就是那一刻起,先知也同样来到了。

他和先知的拉锯,使得他再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认知和记忆之中,所有他存在的痕迹全部被扭曲混淆、分配到了他人身上,甚至成为了无意义的白噪音。

张添一就此,成了不存在的。而作为反击,东崽来到了我的身边。

人类无法在先知的维度触碰到它的进食,因此张添一的选择是在台仔的层面,触动那层还在惯性运转的人格器官,使得它应激产生反刍,暂时松开对我的噬咬。

这一点,会被人格器官迷惑的人类无法做到,只有与我几乎共生共存,曾经共同被岗亭侵染过、能够感知怪谈规则存在的猫做得到。

在流浪的幼猫认知之中,我也不过是没有毛皮的怪异大猫。弱小懵懂的它无法精准认知什么是人类,无法认知台仔,也无法认知对面那个无比庞大恐怖猎食的“它”。

东崽,作为一只不存在的猫,对于先知来说太过痴愚盲目,对于台仔来说则过于怪异无法理解。如此才可以踩着危险的红线触碰到先知的阴影,却又能不被台仔看见。

所以东崽得以懵懂地来救我。这种本能的解救同样是无知无识的。甚至与东崽自身的意志也毫无关系,故而不会对它造成污染。

我下意识摸了摸依然还在打呼噜的猫,此时的明悟,使得某种强烈而不可思议的情绪翻涌起来。

“现在终于看见我了?”张添一笑了笑,拍了下我的脑门,“每次跟你说话,你都自动当我是背景板里的'某个伙计',腹诽我还不知道小声点。”

我愣愣看他,呼吸陡然加快了一拍。

“[走丢]有很多种,这就是其中之一。[走丢]并非是某种固定的怪谈规则,而是种种规则引发的同一类后遗症的总称。

只是关于这部分的知识,不管我向他人阐述多少遍,都不会被听到或察觉。”他轻声说,情绪十分复杂,“虽然这并非我所愿,但是……”

“谢谢你来到这里。”

“然仔,欢迎你来到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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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四,见本章作话

天衣

我和张添一对视了大概有十来秒, 期间我奇怪地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中炸开的情绪是什么。

只有一个念头反而先跳出来,在我脑海里说, 啊,原来是这样。

在这个怪诞的世界里,所有看似写意的神秘和强悍, 背后果然都是常人难以体会的凄凉。

小时候我曾和胞妹屏屏一起看过一个破烂的画册,里面讲述了一只天生孤独的鲸鱼。这只鲸鱼发声的频率大概在52赫兹, 而其他正常鲸类的频率却只有15-25赫兹。

这意味着在所有同类眼中, 这只鲸鱼是哑的, 发出的声音不会被听闻或理解, 只能在广袤深邃的海洋中永远孤独低吟。

那时候我还无法理解这故事背后意味的恐怖, 只是向往道,独自一人的深潜是何等壮丽不受打扰。

反而屏屏摸着画册沉默了许久, 年幼的她因为日渐萌发的病情已经走向习惯性的缄默,半晌, 近乎决绝地低声道:

“如果始终不能被听到,这样的异类有必要茍延残喘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