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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62)

作者: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话音未落,两边墙壁里的动静愈演愈烈,嘈杂的穿行声咯咯作响,好像有无数气泡正从里面炸出来,导致上上下下四面八方的墙皮浮起来一拱一拱,跟巨蟒蜕皮一样,看得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猛地一闭嘴,只剩下头皮发麻。

说起来我们这连串的反应看似复多,其实拢共也就不到几十秒,一行人颤颤巍巍挂在两边高楼之间,仅靠简陋的钩索长绳保命,跟台风天晒火腿似的。

此时狂风不停,伙计们情急之下临时架起来的钩索数量不多,加上原本为了拆墙还扣在人家外墙上的,一共也就五条。在层层迭迭楼房们的包围中孤零零的显得格外凄凉可怜。

再看那被拆的破口处大片大片的灰红色还在往外渗,真有一种这小区已经活过来,受伤了在不停流血的瘆人错觉。

我只觉得腰上的绳索都烫手得慌,耳边一直能听见那些墙里潮汐般涌动的咯吱声作祟,越来越有一种随时会失重跌落的强烈危机感。恨不能现在就带着大家迫降回地面,往最远处的地平线麻溜逃跑。

而叁易落到天台上后就地一滚,居然不停从怀里掏出所有能照明的东西,又是手机又是手电又是掰开的冷焰火,还飞快往天台各个角落撒出,看得我提心吊胆。

这猝然一亮,那些裂缝前所未有地清晰,里面咕噜一下,突然陷入了一片不自然的死寂,我就远远隐约看到开裂的水泥板底下是一种很让人不安的腔状空洞,根本看不到墙中鼠的形态和位置,只有那些被丢出去的照明在微微发颤。

此时各处墙体空腔的震动已经到了近乎尖锐嗡鸣的程度,偏偏天台裂缝里却陡然陷入了极度的静止,空无一物的腔体和方才狂暴的开裂涌现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寒毛直竖,感到了强烈的不妙,大叫让叁易回来,心里狂喊着要出事。

他回头看我,一扭头,突然一道模糊的影子骤然在黑暗中一闪,离叁易不过一步之遥,一下翻出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撞去,速度犹如闪电。同时天台上散落的所有照明在一瞬间连续消失破灭。

我大骇,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快躲立刻忍不住狂咳起来,喉咙里的肌肉全部开始抽筋;

叁易则闻声往边上快速一倒,竟然选择了铤而走险,趁机冲那影子和裂缝探出手去用力一抓,三秒后闷哼一声,上臂顷刻被大面积染红了。

此时天台上最后一个照明点“啪”得消失不见,叁易的身形一晃,在黑暗中顿时被吞没。

这一系列变化兔起鹃落,完全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我也无法用言语具体形容剎那间的惊心动魄,甚至来不及恐惧,安静已经重新降临。

血腥味一激,我心头猛然下沉,眼睛突然酸得睁不开,涌起无限悲观,以为从此就再也见不到这王八蛋了。

矫情的眼泪还没出来,飞索一抖,那混账捂着滴滴答答淌血的手臂一跃一踩,居然又从那团黑暗里冒了出来,翻身踩在了一个花盆的边沿上,一手去抓飞索准备撤离,人却争分夺秒还在皱眉往那里面看。

我惊魂未定,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后怕。这短短一分钟不到,在空中挂着实在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感觉极其糟糕。

可眼下又饿又累真的没力气骂人,时间又极度紧迫,只能干扯着嗓子气急问他到底干嘛,还要不要命了。

同样挂在半空“无所事事”的方獒赶紧打圆场叫道,“没事没事还能再挤挤!那谁亲哥,咱们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它们计较了,回来一起挂着吧,没超重!”

刚说完,叁易低语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说道,“不对。”

方獒松了口气,“是不对,您这差点没把家里亲生的给气死。好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叁易冲我们猛地跳了下来,脸色大变,“不对,还没结束,它们还没真的醒。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小区。”

那一刻狂风卷动他伤口上连了线的血珠,直接拍到了我的眼皮上,距离拉进暴露出来的伤势细节是一种匪夷所思的血肉模糊,简直像是刚在滚沸的强酸里滚过一样。

我眼皮直跳,是真的感到了溅过来的灼烧感,连带着喉咙里越来越痒,完全不知道叁易怎么还能行动如常。

下一秒,崩崩崩三声响,挂着我的那条钩索拉起的绳桥其中一端整齐断开,以那个房间被拆开的破口为起始点,灰红的色泽蔓延着,直接融化掉了镶嵌进去的钩索。

我骤然失重,无比狼狈摔了下去。

接下来得一切变得无比混乱,我随着惯性被甩向一侧的楼房外墙,距离缩短的过程里墙体中几乎是爆沸着不停翻腾,隔着薄薄的最后一点墙皮凸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鼓包,场面完全失控了。

我印象里唯一清晰的,是叁易脸上忽然浮现出来的无以复加的恐惧感。事情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无限恶化的。

一开始,从叁易那边飞过来的钩索在我被拍成一团肉泥之前及时卷住了我的一条胳膊,可能是脱臼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麻木和疼痛,我被一股巨力扯了一下,稍微缓和了一下速度,尽量用手指去扒那些外凸出来的窗框或晾衣架,好给其他救援我的人争取一点时间。

但紧接着,墙中鼠醒了。

从彻底崩塌的墙皮中,无数无法形容的东西迸溅出来,扑到了我和伙计们的身上。

这样说可能很奇怪,我试图把它们踢开,但感觉完全陷入了无法用力的泥淖,并且不断收紧,就好像我们面对的真是一片潮热食肉的芦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