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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401)

作者: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面包车到底去哪儿了?我在哪个方位?年怀仁什么时候出没?

先别慌,我深呼吸,对自己说,如果叁易提供的往昔没太大偏差,那么不管年怀仁再怎么怪异,体能和杀伤力上也还是个普通大活人的标准。最坏的情况无非是我们正面撞上了对殴,没有那么可怕。

叁易七岁的时候就能捅他两刀,而我这个亚健康的没用成年人只要求抡他两记手电筒,撑到亲哥们过来捞人。再不济还能大声点凄惨喊救命,争取吓死他。

好,我可以的,加油。

找不到面包车我就找路灯,总之先保持移动,此时执行起来没有任何犹豫,很快选中了一个路灯的光斑靠近过去。

行动间,我就隐约感到体力消耗有点大的不合常理,仿佛真是在深水里徒步跋涉一样,肩膀两边都沉甸甸地好似拽了重物,很快就有点酸疼。

我不敢贸然开强光手电,怕在浓雾中变成个活靶子,只攥在手里防身,完全是盯着路灯的方向在凭感觉摸索,走得非常辛苦。

这时候难免又胡思乱想,心说莫非我的两个亲哥哪儿也没去,就一左一右趴在我的后背上,搂着我的肩头,当两尊默不作声的辟邪门神。

如果我现在侧过脸看自己的后背,会不会就看到他俩那一模一样的脸探过来,能不能在上面找茬找不同。

本来是插科打诨想安慰自己,想着想着有点毛骨悚然,好像比大雾和年怀仁可怕多了。赶忙又加快了两步,这回真是逃命一样直接就蹿到了那盏路灯下。

整个人一走进光亮中,似曾相识的安全感让我多少松了口气,左右看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拉开的明黄警戒线。

此时近距离看,上面那圈应该是特制的荧光条带就十分显眼,摸了下质感很粗粝,凹凸不平的,还有层分不清是什么的暗沉污渍,很厚,我拿指甲剐了一下没刮下来。

看情况,像是丢在这里摆放很多年了。

再看头顶的路灯,明显能看出是用了太多年没有人来清理维护,灯罩里是厚厚的污垢,导致投下来的光亮都发黄发灰,很有点有气无力凑合用的意思。

我不免起了疑心,什么情况,年怀仁的老宅周围是早就被分隔出来,变成个禁地了吗?这可不是谁家随便圈个小院子种点菜,要能做到这么长久的荒置,恐怕是个持之已久的大工程。

要知道,哪怕是那种写了拆迁字样,随时可能动工爆破的破楼,也架不住流浪汉和有些好奇作死的网友进去一游。

可老家这边,我的确没听过类似的任何风声。

每年都要回家过年的门卫李哥,作为老乡经常兴致勃勃提到哪里要拆,哪里有新楼盘,哪家水库里抓了带电的钓鱼佬,那是种种八卦天花乱坠,但他跟我闲聊时也从没提过有这么个地方,似乎此地是彻底不为人知。

我想起闫默之前的欲言又止,就怀疑这也是张家和当地合作的手笔,而且保密级别估计很高,恐怕除了闫默这个经办人外基本没人知道。

嘶,我揉了揉额头,就有点头疼,张添一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趟旅途勾出三个故事,个个都是要紧的当事人。他是方方面面把所有人的老底都掀出来了。难怪叁易也急眼。

说句没凭没据的心里话,我总觉得张添一有点着急,好像必须在某个时刻前把事情都收尾干净。也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他都迫切起来。

这下也没地方盘问那混账,雾里其实挺冷的,大半夜微风不停,我都有点哆嗦,疑心自己马上要感冒了。

来回跺了两遍脚,检查过拉起的警戒线没有更多信息后,我就四周张望,想再找出点能用的线索来。

看着看着,不知道是我在雾里待久了眼睛发花,还是远处确实朦朦胧胧亮起一点灯光,我就隐约听到很轻微地一声弹簧齿轮卡动的声音,像是有人慢慢拧开了一道门。

那个人的力气应该不大,也可能是本身比较虚弱,拧了两下就脱手了,弹簧咔哒一下发出回退的弹响,在寂静中非常清楚。

那边有个屋子?有人在试图开门,想要出来吗?

我瞬间想起了梦境里的那些片段,脑海里就浮现一个画面,是倒地的年怀仁滴滴答答淌着血,把胳膊伸起来想开门逃离,但马上栽倒在地。

可梦境毕竟是梦境,我不知道年怀仁具体长什么样,刚才在路灯下也只是模糊一瞥,看见一点被打火机火光遮住的侧脸轮廓。此时幻想的画面里,那张脸就一片空白,看不到任何五官。

我打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遥望着远处那点灯光,又听数声门锁弹动的声音。

咔哒,咔哒啦哒,门后面那个人的力气在恢复,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拧动门锁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这回我确定没有听错,是真的有人企图开门出来。

这么下去,那扇门恐怕阻拦不了那人太多的时间。他马上就要彻底拧开门锁了。

我一头冷汗,就生出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直觉感到自己不能放任下去,决不能让门口的那个东西出来。

两秒的犹豫,我打开强光手电,向那个可能存在的屋里打亮。

强光在浓雾里穿透力极强,一下晃得我眼皮一酸闭了闭眼睛,模糊间就看到远处确实有一间老宅,铁皮的防盗门,黄铜掉漆的门把手正微微转动。

一道长长长长,无比狭长瘦削的影子,正以一种让我无法理解的体态从门后投出来,一路顺着强光手电筒打开的光路连接过来,距离我的脚下不过半寸,像是一条从浓雾里生长出来的黑色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