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他也是这么笑的。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扑通就跪下了。
完蛋,今天怕不是真要把脑袋丢这了……
江时渊目光落在林泽兰身上,正要开口问,忽然袖子被人扯住了。
“公子……您别怪妹妹,是我太喜欢小狐貍了,想看看,不曾想狐貍怕生,这才闹出这么一出。”
林琅垂着眼,长发微乱,眼角湿润,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侧头的角度也很微妙,恰好可将自己纤细雪白的颈暴露在男人视线中。
捏着江时渊衣角的指节上也有几处擦伤红痕,使得他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就算没有注意到……
下一秒,林琅身边的丫鬟惊呼一声:“小姐,您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狐貍……”
“小怡!”林琅低喝一声,又怯生生看了眼江时渊,“公子……您别怪小白,它只是只不懂事的小狐貍,都是我的错。”
嘴上说着是她的错,却没看南州一眼。
南州:哦豁。
遇到对手了。
小狐貍反应飞快,呜咽一声,缩进江时渊怀里,耳尖颤抖。
一副害怕惨了的样子。
江时渊连忙伸手安抚,扫了眼前人一眼,道:“既然是你的错,那便去领罚吧。”
他抽回自己被林琅抓着的袖子,又看向林泽兰。
正要开口责罚,怀中的小狐貍却直起身,不高兴地看过来,眼含警告。
江时渊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几分吃味。
什么时候和林泽兰熟悉起来的?
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连抱他久一些都做不到。
江时渊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看在南州的面子上放过了林泽兰,径直拂袖而去。
一旁呆呆站着的林琅:???
这就没了?
怎么回事,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按照她的设想,江时渊应当满心怜惜地将她搂在怀中嘘寒问暖,将林泽兰和那碍眼的狐貍都丢出府去才对。
林琅还想开口,却被林泽兰扯了扯裙角。
一直到人都走远,林琅才回过神来。
“妹妹真是好手段呀,一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倒叫公子给我定了罪!”
她心有不甘,咬牙切齿。
林泽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姐姐,你或许不太了解公子,他……”
话没说完便被林琅厉声打断:“我不了解?你不过是与公子相处数日,竟连尊卑也不顾!”
她美眸一转,道:“喜欢跪着?那便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晚膳时再走!”
林泽兰一愣,刚要开口,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守业忽然呵斥一声:“胡闹!”
“爹爹!”林琅扁了扁嘴,伸手去摇她爹的手臂,“您不疼女儿了,不是平日里总说加重要长幼嫡庶尊卑分明吗?”
林守业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爹不是不让你管,现下公子在府上,免得脏了公子的眼睛。”
他沉吟片刻,道:“泽兰,明日你去公子住处登门道歉。”
林琅瞪大眼:“爹爹!”
怎么能让林泽兰再去!万一公子……
但林守业抬起手,表示此事到此为止。
林琅不敢置喙,只能暗暗瞪了林泽兰一眼。
比起女儿,林守业考虑的更多。
他说想将林琅许配给公子,但若是公子偏好干巴巴的小姑娘,那将林泽兰送去也行。
都是林家的,哪个女儿他都不吃亏。
林守业自以为考虑周详,胜券在握。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思要塞女人的人,此刻正威逼利诱哄一只狐貍下水洗澡。
“再加一条兔腿,乖乖下水。”
江时渊坐在浴池边,沉声和南州提条件。
南州冷笑一声,别开脸。
凭什么。
昨晚明明洗过澡了,要洗也是今晚再洗,现在才中午!他不洗!坚决不!
江时渊抿了抿唇,眸色幽深。
他不过是一会没看着,小狐貍就左拥右抱,浑身都是脂粉气。
就这样了,还不肯洗。
女人的味道很香吗?
若不是怕吓着南州,他早砍了林琅碰过他的手指。
面对外人,江时渊态度强硬,手腕狠厉。
但这南州面前,他做不到厉声指责,也做不到凶残。
他轻叹一口气,自己先脱掉外衫,踏入浴池中,而后才朝小狐貍伸手。
“水里没毒,水温正好,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浴池尺寸不小,可供两三人同浴。
水位没过肩膀,打湿里衣。
半透明的白牢牢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轮廓结实的肌肉。
长发沾了水,被他撩起,随意挽在脑后,有几缕垂落,搭在肩头。
黑与白产生强烈的对比,南州在这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洗完澡了。
江时渊换好衣服后,将南州放在膝上,找来一块毛巾仔细擦拭,连肉垫间的缝隙都没有放过,只怕哪里残留水痕会让狐貍生病。
南州心安理得享受对方的服侍。
毛发半干后,南州自己走出房间晒太阳。
刚才还没消完食呢。
却不料险些撞上站在门口的侍女。
院门两侧站着侍卫,严肃地问侍女来意。
侍女小心翼翼避开南州,朝站在门口的守卫道:“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自知今日有失礼数,特地亲自下厨,想请公子夜间赏脸一叙。”
守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正要往里走,江时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公务繁忙,实在无法赴宴。”
侍女不敢置喙,只好毕恭毕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