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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疯批老婆时(53)

作者:堂风君 阅读记录

话已至此,那便没有什么顾虑,沈瑾文怜惜地望着面前的女孩。

思忖片刻,她把紧闭着的窗子打开,窗外是一颗被大雪覆盖住得光秃秃的树。

“独怜棠树一枝存。”

“冬去春来,这外头的棠树终会开花结果,可孤孤单单的终究寂寞。你来了,也算是给这份寂寥找了个陪伴。如若不嫌弃,不如与我同姓,称作亦棠可好?”

“亦棠,亦棠。”她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几遍,面露喜色,“很好的名字。既然这样,那我今后就叫沈亦棠了。”

*

炉火滚烫,免不了提壶烧水。

冷风灌进衣领里,喝茶的次第也变得勤快了些。

指腹紧了紧衣领,沈瑾文倚靠在桌前,思绪免不了被一旁的动响吸引。

茶筅与瓷杯接触碰撞,发出极有规律的沙沙声,引得人昏昏欲睡。

撑着脑袋看上好一会儿,她手掌掩着,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渐渐的,声音变小至停止,沈亦棠将那杯茶推了过去,语气中难掩期待,“请姐姐尝尝。”

素手抬起杯底,沈瑾文抿了一口,喉头轻动,唇舌细细品味,满意地说:“才学了几日便由此功力,当真了得。”

她指尖点过桌上摊开放置的书页,“但调膏的时间还不够长,尝着生涩了些……”

一目十行的粗略阅过书中的方框字,沈亦棠讪笑了几声,“姐姐,这书中密密麻麻的写了这样多,我瞧着甚是陌生。”

“亦棠,你可还记得自己年芳几何?”

“大抵过了及笄之年。”

临安以文盛行,孩童大多都上过学,识得字。

不说作词赋诗,看得懂书册还是不在话下。如若说一字不识,那便有大问题。

只知这孩子之前过得不算好,在物质方面多有亏欠,竟没想在精神方面也这般克扣,实属罪恶。

越想越糟,她拉过坐在一旁之人的手,把沈亦棠带到书桌前。

拿起毛笔蘸墨,她带着对方的手在纸上写着,语气温婉,“不会就学。亦棠是个聪颖的孩子,肯定能把之前丢掉的补回来。”

女人握着自己手背的肌肤宛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看似柔弱无骨,显在纸上的字却苍劲有力。

温润如泉水的嗓音流经耳畔,“我教你写的是你的名字,不管何时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最后一捺落成,沈瑾文把毛笔搁下,抬起抖动了几下,“接下来就从这三个字开始练起吧。”

少女的黑发柔顺,乖乖巧巧地搭在肩膀上,沈亦棠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蹭过身后之人的下巴,勾得人痒痒的。

这副模样像极了抻直身子露出肚皮,撒欢求摸的赤奴。

一晃神的功夫,沈瑾文便下意识地抬起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揉。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羞赧地收回手掌,往后退了几步。

那份轻柔的抚摸转瞬即逝,沈亦棠舒服地半眯着眼,有些意犹未尽。

她往前走了过去,微微低下脑袋,“姐姐再摸摸吧。”

简直不合礼数!

她羞红了脸,手掌抵过对方的脑袋,把它推远了些,“专心练习。”

“姐姐的意思是说只要我写得好,那就可以再摸摸我是吗?”沈亦棠的眸子蓦地发亮,好似里面盛着满片星空。

发觉好似哪里不太对劲,但却无从查起,沈瑾文咬了下唇瓣,稀里糊涂地回应道:“是……是吧。”

“那可太好了。”她转过身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毛笔,眉眼带笑,“得了姐姐这句话,我便得要好好用功才对。”

瞧着这人干劲十足的模样,沈瑾文叹了口气。

罢了,能好好用功,也许这也不算件坏事。

*

花市中,纵然白雪纷飞,也架不住百花齐放。

那时自己与昭妩所说的约定也是时候兑现了。

一丛丛一簇簇,宛若画师执笔泼彩,在单调的白色中渲染出艳丽的光彩。

随意地挑上一家,沈亦棠便订下了三十余株的花束。

付过定金,花店老板脸上止不住地笑,殷勤地帮这位大顾客准备配送的盆栽。

“小姑娘,你选我们店就真是选对了。我们这花可是最新鲜的……”

她心不在焉地穿梭在那些花束中,并不在意老板说得任何话。

直至老板把即将送去的盆栽统统搬了来,沈亦棠摆摆手,“我一人再看看,你先出去吧。”

老板一愣,后用力点点脑袋,“好……好,您看。”

确认对方的脚步声远去,沈亦棠拿出别在腰际的小刀,在手心中比划了几下,毫不犹豫地割破了手腕的皮肤。

温热的血液犹如开在地狱的彼岸花,一滴滴地渗入盆栽的土壤中,被贪婪的吸食殆尽。

原本开得就分外潋滟的花束仿佛涅槃重生,脱胎换骨。

每片叶子都散发出生机活力。

沈亦棠像个极具耐心的钓鱼老翁,让自己的血液顾及过每一盆花束。

缺血涌上的眩晕让她站不住脚。

靠在边上缓上好一阵,她用袖子将小刀上的血迹擦净。

撕下一块布料潦草地遮住伤处,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对站在店门外的老板说:“把花送到太和楼罢。”

*

今日起身,原先安睡的人失了踪迹。

沈瑾文好生询问一圈,才从门外忙活的小厮口中得知沈亦棠的去向。

谢罢,她气鼓鼓地转身回房,刚巧遇到门没关紧,大摇大摆进来的赤奴。

橙黄的皮毛柔顺,它懒洋洋地趴在书桌前,慵懒地晒着太阳。

听见动静,赤奴半眯着眼,转头看了门外那人一眼,轱辘地翻了个身,仰着腿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喵喵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