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办了。
名义上的老板见少年迟迟不开口,有些忐忑:“仙长来此,是来……”
不会是直接让他们把这些欠条撕毁,打算不认账了吧?!
“我今日带他们来,是来还钱的。”
“哦,是来还钱……”名义上的老板一愣,难以置信,“啊?!是来还钱的?!”
沈乐言自然是厌恶赌场的,这样的地方,完全是吃人的血肉,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害的人家家破人亡赚来的。
若是可能……
大夏朝廷应当立法,禁止在大夏境内开设赌场。
若有违者,受牢狱之灾!
但郑瑞郑珍无辜么?他们明知赌场的害处,明知自己只会越输越多,却无法管束好自己。
他大师兄多次好言相劝,他们却将郑子珩的温和当做好说话,试图道德绑架让他大师兄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偷盗母亲嫁妆赌博,是为不孝;欺骗算计兄长,是为不悌;让服侍自己的下人帮他们圆谎,是为不仁不义。
他们不是无知孩童,既然已经成人,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就是来还钱的——不过郑瑞郑珍两位公子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分文银钱了,我听闻万州赌场有规矩,若还不起钱,可以砍下手脚抵债,可对?”
名义上的老板恍恍惚惚:“啊……这个……倒是有这个规矩……但是……”
但是这两个毕竟是侯府的公子,就算是庶子,那也不是随便能砍手砍脚的。而且——你不是永平侯世子的师弟吗?!怎么还主动提出砍人家的手脚抵债啊?!
“我知道你担心砍了他们的手脚,会惹上麻烦。无妨,此事我已告知过我师兄——就是永平侯世子,他已准许了。”
在他带着郑瑞郑珍进万州赌场之前,他就收到了自家师兄的传音。
简而言之,就是“砍”!
名义上的老板闻言,同情地看了一眼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挣扎的郑瑞郑珍。
他说呢!这俩人怎么看着脸色苍白,好像要昏过去了,原来如此!
大概是赌钱惹怒了家中的父母兄长,侯府打算借着他们万州赌场的手,严惩这两人了。
反正侯府不缺灵丹妙药,手砍了总能治好,只要这刻骨的疼痛能让他们两个长个记性,那侯府就不亏!
“按规矩,一根手指抵一百两,这两人二十根手指,便有两千两了。若是砍下一条手臂,那是抵三千两,仙长您看……”
“那便他们一人一条手臂,右手日后还要读书写字,就砍左手吧。”
“砍手臂的痛楚非同一般,可要我叫人准备些麻沸散、止疼药之类……”
“用不着,直接砍吧。我会用灵力保他们性命无忧。”
名义上的老板:“得嘞!来人啊,拿刀来,砍手!”
第69章 无情道
半个时辰后。
沈乐言往早已昏厥的郑瑞郑珍口中塞了两颗丹药,拍了拍一旁侯府呆愣的侍卫们。
“愣着干啥啊,把他们送回侯府吧。顺带跟我师兄说一声,就说我已经喂了他们药,断了的手臂会长回来的。至于多久长回来,就由师兄定夺吧。”
赌场的人训练有素地把地上的断手和血迹冲刷干净了。
赌场名义上的老板见侯府侍卫都走了,眼前的少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好奇道。
“仙长,您这是……莫非是想去牌桌上玩上一两把?”
沈乐言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我可不敢在老板这里玩牌,万一也输得倾家荡产了,我师父师兄可饶不了我。”
“哎呦!仙长这可就说笑了。仙长来我们赌场玩那是我们的荣幸,哪里敢让仙长花钱啊!银子我们出,赢了算您的,输了自然算我们赌场的!”
“这么好?”
“那是自然!”
名义上的老板一挥手,刚刚砍郑瑞郑珍手臂的打手就端了一百两金灿灿的金子来。
“这些薄礼,就当赠予仙长了,结个善缘。仙长想玩什么?”
沈乐言走上前,拈起一枚金锭在指尖转了两圈,忽地一松手,金子掉回了托盘里,一声脆响。
少年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眼眸漆黑,有几分深不见底,静静看向对方:“去跟这家赌场真正的老板传句话,就说此事,云熙宗记下了,定当加倍奉还。”
“呃……只是一些金银俗物,这就不必还了吧仙长?”
虚空中蓦地传来一声爽利的女子嗓音:“蠢货,话都听不明白,滚。”
沈乐言看向凭空出现的宁微末。
“这家赌场还真是三皇子的产业。”
宁微末:“你如何知道的。”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开赌场,若不是背景深厚,早被人吞了,官场上的人起起落落,这家赌场却长盛不衰,大约也只有皇室的人做靠山才有可能吧。
大夏的藩王都分封出去了,势力触不到京城,所以只有皇子,而且应该是姬怜意的对家,想要搞垮永平侯府,无法从我大师兄入手,那只能整那些不学无术的侯府公子了。”
郑瑞郑珍再怎么倒霉,赌术再怎么差,也不会输这么多。
肯定是赌场中有人出了老千。
而且还有人诱哄他们,引发他们输钱之后不甘的情绪,引他们一步步越陷越深。
虽然大夏不禁止赌场,但绝对不准办赌场的人出老千。而且为了吸引更多赌徒来,赌场还安排了专人巡视每个赌桌,防止有赌徒出老千。
郑瑞郑珍赌钱多次遇着使老千的,这么大个赌场一次都没发现,那不可能,只能是赌场也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