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传来哀怨又闷的声音:“我生气啦,竟然现在都不搭理我了……我就知道,怀了宝宝,喜欢两天就烦了吧!我看你也烦了,你快走吧,我讨厌你!”
裴长忌:“……”
裴长忌手机嗡嗡响。是连宋打过来和他确认明天开始恢复工作的行程安排。
刚才安排到了一半他就过来抓偷吃麻薯的小贼。
黎因看似生气又大度的在被子里说:“我要生气一会儿请你立刻离开!忙你的去吧,才不要你管我呢。”
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裴长忌怎么就不信他家小兔是个没来由爱生气的作精小孩。
挂断了电话,不仅没走,反而勾着一个滑轮椅子坐到床边,伸手拽被子。
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拽不动。
裴长忌:“小宝。”
“你干嘛呀?看不出来我生气了吗?你要是不想哄,立刻就给我……走出去!”
说实话,一个用被子裹成棉花团子的小人,即便是生气也没有半分威慑力,何况他耳朵大,有一点毛茸茸的耳朵没塞进去,漏在外面。
裴长忌警告:“我要数三二一了,不然——明天不给你吃八宝海鲜盅。”
这是黎因最近比较爱吃的菜,只是里面多了一味人参,吃的比较上火,要定时定量。
一听这个,黎因不乐意的从被子里钻出小脸惊讶的问:“你怎么可以这样?”
“现在我生气想要自己静一静,你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
裴长忌沉默半秒,掉头。
黎因气狠狠:“哇塞,你好不是人呀,裴会长过了个年要上班了,威风也大啦。”
裴长忌静静看他,最后伸出手:“拿出来。”
黎因心虚:“什么呀……”
“麻薯。”
“你你你——”黎因谎话被戳破,瞬间涨红了脸:“你刚才不是把麻薯都收走了吗?剩下的那些我还没吃完呢!”
裴长忌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说话。
只是手还留在半空中等着没收黎小兔的麻薯。
沉默了几秒钟,裴长忌不仅没有半分疑惑,反而更加笃定,甚至一副他不交出麻薯不肯走的样子。
黎因鼻尖一酸:“啊啊啊啊——讨厌你!”
什么生气了赶人走,什么新不新鲜的话,都是障眼法。
薛眠之给他拿了两个小袋麻薯,裴长忌闯进来的时候他第一袋还没吃完,虽然芝士酱也被没收了,可是弃帅保车,留下最后一袋麻薯偷偷吃也是好的QAQ
裴长忌怎么发现他说谎的?
黎因泄了气,干脆躺在被子里耍赖。
被子一掀开,里面的茉莉花香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气,肆意芬芳,黎因第一次说谎紧张过度难免信息素乱飘。
再者。
他在家里不带抑制贴纸临时标记也许久没给了,有什么情绪上的波澜信息素照样往外溢。
睡衣被他弄得散乱,纽扣崩开了几个,白白的小肚皮露出来像是香香软软的奶糖,黎因对于自己说谎被识破格外挫败,神色黯淡的看着自己怀里最后一袋麻薯离他而去。
“这辈子也算是体验过撕心裂肺的离别了……”
裴长忌忍着笑:“小宝不能乱用成语。”
黎因眼泪汪汪的拽住他的衣袖,软。白小脸像个委屈的茉莉馒头,漂亮眉眼之间满是哀求:“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一块都不可以?”
裴长忌:“真的。”
“啊啊啊啊!裴长忌我恨你呜呜呜——”
下一秒,他干脆耍赖似的一个大字躺在床上,两条小腿儿撒泼在空气蹬了两下嫌弃累,最后只动动脚尖。
弱弱的说。
“大宝,我讨厌你啦?”
还是疑问句的生气。
裴长忌掂量了两下掌心中的麻薯,觉得此局无解。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一年前在港口也算得上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就过不去这一关撒娇门呢?
“我真的要讨厌你了……”
“乖宝。”一脚没踏出卧房,只能无奈转回来。
低头看着床上生无可恋的小宝,那微微发红的眼圈和毛毯似的兔耳朵,以及微微隆起的孕肚。
裴长忌低笑,似是愉悦至极,光是看他躺在床上卖萌都受不了,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食。心脏的感觉指尖发痒,忍不住捏了一把。
“好,好——”他蔓延语调:“真是输给你了。”
“再吃一颗,剩下的明天吃,好不好?”裴长忌扶着生无可恋的黎小兔起来抱着:“不消化半夜胃痛,吐出来也难受。”
麻薯这种东西难以消化,即便是吐出来嗓子也很痛的很。
“好。”黎因吸吸鼻尖:“本来我可以不讨厌你的。”
他哼哼:“如果你没识破我说谎的话……”
裴长忌:“你同床共枕这么久,如果连你反常都看不出来,我未免也太笨了。”
“吃完这个麻薯。不许再讨厌我。”
黎因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芝士酱:“那我要沾那个。”
“已经扔进垃圾桶不干净了。”
“干净的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还有盒子,我就沾一下吃。”
裴长忌没见过这么可怜的人,若是让别人听去,恐怕还以为自己虐。待了他:“小宝,我去给你重新做一点,好不好?”
黎因等不及:“真的很干净,垃圾袋里什么都没有。”
“好好好。”裴长忌听着他的话,把垃圾桶里的芝士袋子重新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