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台是按照水土木金火来布置的，这是姬姜大陆的五行排序，也是姬姜大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水育万物，自然最前。
水土相接，土木相连，木金相生。
和其她世界不同。
“正屋里有两个床。”看过房间的苻暄走过来，说，“确实没有妖住过，也没有特殊措施。”
“嗯。”
“姊姊，你说，为什么是螣蛇？”苻暄靠在门口，扫了眼炼器室，说，“这么多血脉，为什么选择螣蛇？”
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她好久。
“我也不清楚。”
她们对于螣蛇的了解只有流传下来的那些“主掌刑罚”“如雷霆震怒，如江海清光”【注1】、会飞、似乎掌握风云雷t电之力。
妖族为何选择螣蛇血脉？螣蛇全族飞升后，螣蛇血脉应当属于不可再生的珍惜资源，绝不可能随意将其浪费。
“待会儿我去缠着钟灵秀问问。”苻暄说，“她一直有点避着我，我去缠着她，她肯定不得不说。”
姞苇杭随手收起炼器炉，点点左手臂上的金红龙凤花纹，花纹消失，混沌炉飞出，落在炼器台上。
“待会儿我炼器时，你要待在旁边，还是自己出去待着？”
苻暄说：“在旁边碍事不如多提升一点实力，我在房里待着。”
姞苇杭微微颔首，“好。”
想起什么，苻暄看了眼台上的混沌炉，“姜嫇的身体应该在混沌炉里，用混沌炉炼器没关系吗？”
姞苇杭想了想，说：“她是火系，就算火毒攻心，对她也没关系的。”
苻暄：“也是。”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
还是第一次，她们似乎没什么事急着做。
姞苇杭起身说：“不如出去逛逛？”
“好啊，可以顺便吃个饭。”
她们走向正门。
虽然要出门，但姞苇杭也只遮掩发色和瞳色，没有改变五官，她想看看能不能钓出什么人来。
苻暄在出明天宝的屋子时就戴上了面具，此时也不例外。
出门时，有一面之缘的守门妖完全没认出姞苇杭就是曾经要献辉彩璃石的人，严进宽出的规则下，也完全没阻拦她们。
此时，瑶华城人妖混杂，街上十分热闹。
街上的妖族大致有三种，一种是跟着来参加大集市的妖界商户，一种是明天宝随行的手下。
还有一种，则是来浑水摸鱼的了。
而街上的人族也是鱼龙混杂。
苻暄很轻易地就分辨出部分常年混迹在平爻的走私贩子，以及部分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散修。
——就算做了遮掩，熟悉的味道也还是遮也遮不住。
弓腰塌肩灰影般贴着角落走的、穿斗篷遮住头脸的、挟持妖男进入小巷子的……
哦，最后那个是不是不太对劲？
但和她有什么关系。
苻暄收回目光，拉着姞苇杭的袖子，亲昵道：“听说瑶华城最好吃的是巴达街的五彩蒸鸡，我想吃。”
这名字难免让人想到蒸五彩鸡，而这天底下最出名的“五彩鸡”，莫过于凤凰……暗讽妖帝是一盘菜吗……老板真是个胆大的妙人，恐怕背后势力不小。
念头急转而过不过眨眼间，姞苇杭说：“好。”
巴达街位于城主府后门，是条四通八达的繁华街道，街道两边都是店铺，店铺前又有各式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好在街道宽敞，不至于叫人摩肩擦踵。
她们老远就看到【五彩蒸鸡，独此一家】的招幌，招幌下集结着一群人，朝店内张望，似乎在看戏。
随着她们走近，原本便很清晰的争执声逐渐大了起来。
“对妖帝不敬，便是对妖族不满，便是有碍妖人两族的关系！”浑厚女声让人耳朵嗡嗡的，“你们这般看低两族联合，莫非是魔族间谍？”
越过人群往里望去，能看到一高大褐发妖族气势汹汹，而对面的修士被追问得有些进退维谷。
“阿姊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原本被修士护在身后的秀美少男勇敢地挺身而出。
面对着妖族手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但仍然高高地抬着头，据理力争，“她只是觉得五彩蒸鸡好吃，一时有些发散思绪，并无编排妖帝的意思，更非蔑视挑拨人妖两族关系。”
从旁边的窃窃私语听来，似乎是修士在吃五彩蒸鸡时，有意无意地点了点五彩鸡，这般似有若无的嘲讽一般来说也只能忽视，没想到这妖族直接拍桌而起了。
妖族不屑地看少男一眼，甚至懒得与他对话，只看着那修士说：“你真是连男人都不如，居然要这绞弱的男人来替你辩解。”
“你……”面对赤裸裸的轻视，少男气得脸涨得通红，纤弱的身躯微颤，惹人怜极了。
“真是个美人啊，这妖族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有人混在看客中笑着调侃。
“男人比男妖还臭，你们真是不挑，这也算美？”褐发妖族明晃晃地对看客说。
这样发展下去对少男名声不好，修士急匆匆道了歉、付了账，带着少男走了。临走前，少男还不服气地瞪了妖族一眼，惹来看客的调笑。
看了全程，苻暄若有所思道：“这妖族还是收敛了，平时碰到有人对妖帝出言不逊，那可是不让人出血不罢休的——就算会去坐牢。可能是因为最近不安定，上面约束了她们许多。”
姞苇杭嗯了一声，道：“那两人应当是八大宗的媦子，在此处打探消息。”
修士故意装出一副不顶事的样子，好带着少男溜走。
她们得到了什么消息是其次，从妖族的态度来看，妖族目前的对外策略已经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