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咱俩从大学到现在,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拿钱打发我?拿钱打发也行,你好歹多转点,二百是几个意思?还不够我来回一趟车费。怎么,学会了周凛的派头,学不来他的钱包,就只能拿二百块寒碜我是吗?”
反正她跟周凛已经分了,柯淑敏也不怕得罪谁,索性今天就把话说开了,“不是我说你,周凛这些年捧着你、护着你,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是,你是深江大学的高材生,但你现在往街上扔块儿砖,砸到十个人里,八个都是名校毕业的。周凛那帮人是不学无术了些,可也不代表人家全是傻子。
“你仗着周凛爱你,多少次对他予取予求,人家说一个不字了吗?哪回吵完架,人家没好花好饭的伺候你?现在怎么了,不就是不跟你结婚吗,可他也说这辈子都不结婚了,总归他不娶你也不会娶别人了,这你都不满意?周凛求了你多少次了?他那么骄傲的人,回回拉下脸去找你,你不但不领情,还背着他在外面跟人约/炮。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
柯淑敏说得振振有词,连个磕巴都没打,看样子这些话憋在她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
温白然刚才还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脸色逐渐冷下来。
她皱起细眉,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柯淑敏嘴里说出来,“柯淑敏,朋友一场,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怎么看你重要吗?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你。”柯淑敏抄起双手,一副谆谆指教的样子,神态却轻蔑的像要把她看进泥里,“然然,不是我说你,你是长得不错,可就算你是个天仙好了,难道周凛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又不是各有千秋了?你就不怕等你过两天再想反悔,回过头发现没你的位置了?要真到那时候可就太晚了。”
她陌生的表情和语气让对面的温白然不禁怀疑,她还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柯淑敏吗?
上大学那会儿,因为是外地人,柯淑敏平时在学校话不多,和寝室里的几个本地姑娘也常常讲不到一块去。
有回学校停水,周凛在外面开了房方便温白然洗漱,她大方地叫上大家伙儿一块。宿舍里的姑娘们感念俩人在困难时期给她们行方便,当晚凑了钱请吃饭。结账时柯淑敏拿着钱去收银台,才发现单已经买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正好温白然从卫生间里出来,柯淑敏一股脑把钱塞进她手里,笑嘻嘻地说,给他给你都一样。
温白然那时不知道她们商量请吃饭的事,周凛也不是那种到处嚷的人,柯淑敏就算悄悄把这钱咪下了,谁也不会发现。
温白然从此开始注意她,两人联系也慢慢多起来,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去图书馆,偶尔也带着柯淑敏和周凛他们一块玩。
慢慢的,温白然发现柯淑敏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拘谨的人,只是身上有些从小地方来的自卑感,自尊心
又强,对很多东西的新奇都不敢表现出来。倒是那群男孩子神经都大条,没那么多禁忌红线,说话口无遮拦的,反而能让柯淑敏放松地愿意跟他们一块玩。
不过她嫌蒋世金他们在旁边太闹腾,渐渐就不爱出去参加多人聚会。周凛约三次,温白然也就去一次而已。有几回周凛约不来人,让柯淑敏在旁边劝劝,柯淑敏劝不动,萎靡地坐在床头发呆。
温白然见她向往,建议她其实可以自己去。
柯淑敏一开始顾着面子,说不好吧,你都不去,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
温白然倒不这么觉得,蒋世金那些人都是自来熟,而且每次他们都玩的挺好的,反正是比她自在。
劝了两句,柯淑敏自己也耐不住,支支吾吾地说那好吧,半推半就地起身出门去了。
开了这道口子,后面她出去的更频繁,起初还会同温白然知会一声,次数多了,还是宿舍里其他人提醒,柯淑敏最近怎么老不在寝室,温白然才后知后觉,她跟蒋世金他们出去的事儿都不再向她提起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她本身不爱热闹,柯淑敏出去多交交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有次周凛突然问起她上周与她通了半小时电话的人是谁,温白然才终于觉得不对。
那个周末,趁宿舍里没人,她好意提醒柯淑敏与周凛他们来往的时候最好不好总提她的事,久而久之那群人就不会重视她这个人了。
她是一番好意,但大约是哪句话说的意思不对,柯淑敏突然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她就是看这段时间她总跟周凛吵架,周凛挺伤心的,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才在他面前多了两句嘴,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那她以后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
温白然被她的眼泪唬住了手脚,说自己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让她别哭了,柯淑敏却扑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言辞恳切道,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周凛条件好,对你也好,不知道多少女孩儿都眼巴巴盯着他呢,我是真的怕你们为一点小误会分手,你往后再后悔。
温白然哑口无言,只怪自己不该多那一句嘴,哄了半天才把柯淑敏给哄好。
后来她擦干眼泪的第一句话是,“对了,今晚他们要去江边酒吧跨年,你跟我一起去吧?”
……
大热的天,连日的高温把马路晒得滚烫。
正值午休时间,写字楼里零散几个人出来,无一不是躲着太阳走。黄蓝衣服的小哥骑着电动车在楼宇间飞驰穿梭,不断进出在各座大厦。
餐吧里人不少,后进店的顾客都在吐槽外面酷暑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