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良布料本就比其他棉布要贵很多,更别提这涤纶纤维了。
数目这么大,够这俩人喝一壶了。
姜榆摇头轻叹,“厂里也没亏待大家,何必呢。”
就张主任来讲,他这个级别的工资可不低。
现在被抓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提这个了,你救了佟元的事,厂里说要通报表扬呢,通知都下给周雪了,估摸着又能得一面锦旗。”
姜榆谦虚一笑,“顺手的事,换做是你们,肯定也会帮忙的。”
吴金顺但笑不语,这可不一定。
毕竟大冬天下水,又是个女人,稍有不慎半条命都得搭进去。
周雪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撇撇嘴。
姜榆就是运气好罢了,这种机会回回都能到她面前。
要不是金科长特意交代,要她把姜榆的光荣事迹广播出来,她还真不想念这稿子。
王国忠和张主任的事性质恶劣,除他们之外,还从另外两个厂子揪出了几个接应的人。
这几人做的事,进行了全厂通报,以儆效尤。
顺便对以贺庭岳为首的保卫科进行褒奖。
王国忠作为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出了这样的事,张菊香六神无主,拉着家里的老老少少在门口哭,门卫赶都赶不走。
最后还是郑厂长出面,斥责了她。
“王国忠监守自盗,性质恶劣,这件事他得担主要责任。念在他往前为厂里做过贡献,你们住的房子我不收回,但如果你继续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王国忠还有一个瞎子老娘在,厂里不会赶尽杀绝,在这种情况把他们赶走。
厂里甚至有人提议,给张菊香安排一个扫厕所的工作,至少能保证一家子不会饿死。
但如果张菊香不识相,继续闹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郑厂长这么一通话压下来,张菊香急忙拉着自家婆婆走了。
但王国忠一出事,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哪里会轻易罢休。
她一直在院子门口盯着,等着姜榆和贺庭岳下班。
远远瞧见俩人的身影,赶忙跑上去。
“庭岳啊,你得帮帮我们啊,国忠跟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绝路吧?”
张菊香求他,还真找错人了。
贺庭岳可是亲手逮到王国忠的人,怎么可能再帮王国忠出来。
面对张菊香的哀求,他只有一句话:“菊香嫂子,王国忠犯的事儿,连厂长都没办法帮忙,更别提是我。你真要想帮他,就劝他坦白从宽。”
姜榆眉眼动了动,这意思是还有幕后主使没被供出来?
张菊香绝望地跪坐在地上,“还有什么好坦白的,肯定都是那张主任的错,跟我们国忠没关系啊!”
贺庭岳跟她说不明白,揽着姜榆进屋。
张菊香却不让他们走,哭喊着:“姜榆,你也是女人,你最能理解我的不容易,我家没了男人,剩下一堆的老老小小,还怎么活啊!”
姜榆转身道:“你家的不容易,也不是我造成的呀。是我让你生那么多的吗?是我让王国忠做出偷盗厂里财物的事吗?王国忠真要是在乎你们,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是你男人,他都不在乎,你指望我们来照顾你?”
张菊香哭得呼天抢地,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廉大爷急忙走出来,对姜榆好一番谴责。
“她已经够不容易了,你又何必再说这些话刺激她,你就没点同情心吗?”
第229章 你本来就多事
姜榆突然发现,回回张菊香有点什么事儿,廉大爷都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平时也没瞧着他是一个多热心的人,怎么只爱管张菊香家里的事?
姜榆心里突然生了一个想法,不过没敢深想。
“廉大爷,我当然比不上你有同情心,菊香嫂子家里这事儿,我们是没法管,你对她这么好,不然你出来管一管呗。”
廉大妈愠怒道:“又不是我们把王国忠抓走,我们怎么管?姜榆,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做事不能太绝,省得回头报应到自己身上。”
姜榆嗤笑,“廉大妈,张菊香先前到处造谣说我男人监守自盗,偷了厂里的材料。现在转眼抓到她男人监守自盗,报应到了谁的身上,还不清楚吗?”
廉大妈一噎,“你这样不留情面,以后没好果子吃。”
姜榆瞥了一眼张菊香,又看看她身边的王小山。
“你们才是有情有义的人,这菊香嫂子以后就交给你们照顾吧。菊香嫂子,你可听见了吧,往后有廉大爷家关照你,日子不会太差的。”
张菊香连忙朝着廉大妈鞠躬道谢:“不然怎么说您二位是咱们大院儿的一大爷一大妈呢,谁能有您二位大方,回头我一定给您送面锦旗。”
就这样,张菊香开始了在廉大爷家蹭吃蹭喝的日子。
廉大妈心有不满,一次两次还好,来得这么勤,日子长了谁受得了。
只是每次这么一提,都被廉大爷训斥:“她家没有个男人,我们作为邻居不接济,叫她一大家子怎么活。”
廉大妈这才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隔壁大院儿的事,姜榆可没空搭理。
转眼又到了领工资的时候,有上回搭救佟元的英勇事迹,她这个月多领了二十块钱的奖金。
加上各种补贴,足足有六十块钱了!
和贺庭岳的工资奖金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八十多!
这工资对姜榆来讲,怎么都是一笔巨款。
她握着工资,和贺庭岳回到家。
其实厂里每个人工资多少,大家都能算个大概,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