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先休息一段时间,休息好了我们再来。”
师兄弟二人商量好准备往外走,想了想,苏行云又将画着仙魔藤的宣纸给细细藏了起来。
玄鸟一愣:“师弟,你干嘛?”
“信上的意思是不能明目张胆,因为这个秘闻让太多的人知道并不是好事。”
要是让魔族知道了有这么个仙魔体,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成仙之路难如登天,堕魔却是极容易。
人活着总有欲/望,那些欲/望每一个都有可能成为堕魔的理由。
因为它会扩大你心里的每一个恶念,哪怕你只有一分邪性,它也可以将你拉成十分恶意。
这才是它的可怕之处。
“这件事少一些人知道,更安全。”
“说的对,还是师弟谨慎。”
出了洞府之后,玄鸟玉符一挥又把洞口给盖上了。
苏行云:“有什么动静,咱们再重新联系。”
“好。”
“那咱们分道扬镳吧。”苏行云潇洒的御剑而上,边走边朝他挥了挥手:“二师兄,你往东,我往西。”
玄鸟疑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师弟,你走的方向才是东,你东西不分吗?”
疾行的仙剑一僵,苏行云差点从剑上掉了下来,幽怨的看着玄鸟。
可恶,揭人短是什么很有趣的事吗?
等玄鸟一走,苏行云就匆匆忙忙往神医谷的方向赶。
仙魔藤他见过的。
在越爻的背上。
他们在狱渊的那三年,刚开始给越爻上药,后来给越爻洗澡。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越爻的身体,他身上哪里有痣,哪里有疤,他一清二楚。
当然更清楚他背后那朵纠缠的小小的红白藤。
当初没在意,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刺青或者胎记什么的。
怎么都没想到那竟然是仙魔藤。
苏行云一刻不休的往神医谷的方向赶,凛冽的风刮在他身上,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这副身体原来的那个仙尊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越爻?
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越爻是仙魔体?
仙尊一开始的目的是不是就想让越爻堕魔?
所以才会这样故意折辱他,践踏他,让他身心俱残,让他受尽凌辱。
他所有做的一切不过就是让幼小的越爻承受来自世间所有的恶意,让他一开始就对这世间充满憎恨,让他一开始就回不了头。
苏行云打了个寒战,但随后又逐渐冷静了下来,那个恶毒的仙尊怕是要失策了。
从他认识越爻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前六年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从十岁的孩童带到十六七岁的少年,性格定型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教养。
越爻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越爻。
他的越爻心智坚韧,乖巧聪慧。
哪怕经历过那些残忍与不堪,他依旧长成了欣欣向荣的样子。
他皎若明珠,温润似玉,待人更是谦逊有礼。
他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
才不会堕魔。
第9章
苏行云赶到神医谷,却没找到越爻。
听神医谷的小弟子说,越爻告别了谷主和众师兄弟,他说要出去闯荡。
那小弟子告诉他,越爻已经离开神医谷很久了。
苏行云有些慌,出去闯荡了吗?
修真界那么大,他要去哪里找他?
命运似乎很爱捉弄人。
他没有想要找越爻的时候,总是能不经意间碰到他。
但是特意来找他的时候,却又死活都找不到。
*
两年后,玄鸟找了过来,他飞遍了东域一无所获的回来了,觉得这样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师兄弟二人又凑成了一路。
这一找又找了很长时间。
等苏行云再次看到越爻的时候,是三年后了。
已经是青年模样的越爻长身玉立站在比试台上,轻而易举击败他的对手,拿到仙浮宫下任宫主的预备资格。
他站在夕阳下,仍旧是谦谦君子淡如兰的模样,风轻轻拂过他的头发,不骄不躁,肆意而自由。
转身下比试台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像察觉到了什么,侧头往台下一群人扫了一眼,准确的停在其中一个方向,眸中的疏离冷淡尽数散去,笑意无声氤氲开来。
*
三天后还有一场总决赛,得到仙浮宫开派祖师传承的人,才是下一任仙浮宫宫主。
比试的人没有离开,看热闹的人也没有离开。
夜晚,篝火冉冉。
苏行云把磨碎的调料,往架在火上的野兔撒去,肥肥的野兔被烤了焦黄流油,带着孜然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不多时,他周遭就围了七七八八的一群修士。
“道友好兴致,你有好肉,我有好酒,不如一起喝一杯?”
苏行云点头,“当然可以。”
半个时辰后,野兔下去半只,酒下去半壶,苏行云已经听了一水的八卦。
他装作不问世事的散仙,好奇的问:“仙浮宫是什么来头。”
几个道友七嘴八舌的回答:“仙浮宫啊!修真界最负盛名也最嚣张肆意的门派。”
“它由万年前的仙道第一人姬无洵一手创造,一甲子轮换一位宫主。”
“今年刚好又是一甲子。”
“无论身份,无论派系,无论血统,无论过往,只要有惊才绝艳的能力,只要能获得姬无洵留下的传承,那他就是仙浮宫下一位宫主。”
“权力只在一人手,每一任宫主又都是惊才绝艳,千世难寻的人物,一直传承了这么多年,仙浮宫隐隐有超几大派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