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芙这话,真心实意,没有一丝作假,谢夫人听完后,眼睛又红了。
“好孩子。”谢夫人抱紧了她,“有你这番话啊,母亲死都知足了。”
“你不知道,自你回来以后,当面跟你同乘一辆马车的那些人家,全都派人来问了。”
“他们几乎把你曾住的静水村翻遍了,都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唯有你。”
“佛祖保佑,只有你回到了母亲的身边。”谢夫人又喜又怕,抱紧了她,就像当初怀抱三岁的孩子一样。
谢夫人哭了一阵,也没忘了要紧的事情。
谢夫人:“你若不想嫁给太子,我这还有一个人选。”
“巡盐御史一家如今正来杭州探亲,他儿子与你一般年纪,以前也来过我们府上,听说现在已考中了进士,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本家在苏州,离咱们杭州也不远,你日后要是想回来啊,就让你哥哥派人去接你。”
虞芙一愣,让谢玄瑜去接她……怕是不太可能。
“你若是有意,我现在就派人把她叫来。”谢夫人笑道,“见面后你若是喜欢,不到年底,事情就能定下来。”
虞芙咬咬唇,她对这事并不上心,可谢夫人如此为她费心,她不想拂了她的辛劳。
虞芙垂眸,乖巧道:“让母亲费心了。”
时间约在午后,又是西湖泛舟。
虞芙刚打扮好,展归就在门口截住了她。
虞芙多日不见他,乍一见有些恍惚。
虞芙:“他有事?”
虽不明说,但两人都懂。
展归也没想到,自己就只是出门办了一趟事,回来后,虞芙就成了自家师兄的妹妹。
展归点点头:“师兄说让我带、哦不,请您去一趟。”
身份不一样了,说话自然得注意一下。
虞芙看了看天色,婉拒了:“下次吧,我马上要出门。”
展归皱起眉,脸色又是尴尬,又是为难:“师兄他好像有很要紧的事情,我怕他……”
虞芙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谢玄瑜所说的话,心里一动。
难不成,他终于找不到证据,要放弃了?
虞芙只好退了一步,“好,我先跟你去。”
又是云梦阁,不知何时,谢玄瑜似乎就常常待在云梦阁里。
可虞芙却对这里避而远之,尤其是一楼安置的那张木床,如果可以,虞芙想永远忘了曾在那里发生过什么。
谢玄瑜正在二楼批阅公文,听见楼梯口的声音,笔尖一顿。
这一个月来,谢玄瑜刻意忽略虞芙的存在,只等着齐王的人联系她。
一个多月不见,谢玄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虞芙似乎又美了几分。
一袭烟紫色长裙,眉眼精致,气质舒展,尽态极妍。
所说以前还有几分稚气和怯懦,现在一颦一笑,既有少女的娇俏,又落落大方。
虞芙见谢玄瑜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一月不见,他的眼神比之前更有穿透力了。
虞芙勉强稳住心神,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谢玄瑜上下打量她,许久之后,他沉声问:“你要去干什么?”
虞芙心里莫名一慌,可又不想在谢玄瑜身上落了下风,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
“不关你的事。”
“你见我来,就为了问这个?”
说着,她拢了拢衣服,也不去看他,生怕露了怯,转向楼梯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谢玄瑜眼神一暗:“站住。”
虞芙被迫停住,咬着唇,却也没转身,等着他的话。
“你不用去了,巡盐御史之子,我已经派人让他回去了。”
虞芙心里一愣,虽然她也并不上心此事,可谢玄瑜这种做法,让她不能忍。
“凭什么!”虞芙转身,不满地质问道,“那是母亲给我介绍的人。”
她讨厌谢玄瑜干涉她的生活。
谢玄瑜冷淡地看她一眼:“你奸细身份未明,不能嫁人。”
奸细,奸细,又是奸细!虞芙不明白,为什么谢玄瑜总说她是奸细!
虞芙心里又气又委屈,她把该做的都做了,可谢玄瑜始终不相信她。
鉴于上回在西湖时,谢玄瑜对她发疯,虞芙不敢再跟他针锋相对。
她努力平复情绪,看着谢玄瑜,问:“奸细身份未明,就不能嫁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能相信我不是奸细?”
谢玄瑜眸色一冷:“你就那么想嫁人?”
虞芙怔住了。
谢玄瑜到底在说什么!她是想嫁人吗?她是想洗脱嫌疑!
虞芙觉得谢玄瑜疯了,她没办法跟他交流了。
虞芙闷声道:“不管你怎么想,我要走了。”
说着,她也不管谢玄瑜,逃也似的往外走。
谢玄瑜危险地眯起眼睛:“展归,拦住她!”
展归早就等候多时了,尴尬地拦住一脸讶然的虞芙。
“小姐,对不住了。”
虞芙这回是真生气了,朝着谢玄瑜诘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玄瑜却没理她,只对旁边人吩咐道:“把她看好了。”
说着,便不再理她。
虞芙被人拦着,看着谢玄瑜的背影越走越远,气得忍不住骂人。
谢玄瑜,你混蛋!
展归听着身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自家师兄阴沉的脸,可他那眸子隐隐发亮,竟带着展归看不懂的情绪。
展归莫名其妙地摸着脑袋,望着自家师兄欲言又止。
展归:“师兄……”
谢玄瑜打断:“没用的话,就不必说了。”
展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