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晏含糊道:“好吧, 明天我理点衣服上去住几天。”
“就今天。”席澍古怪地笑了下。“刚好今天我有空,勉为其难可以帮你搬点东西。”
把人塞到眼皮子底下,他脑子里滑过无数种监控的方法。 连dna都能对上的人,非得看看是哪儿来的妖魔鬼怪,抓住把柄后再狠狠惩罚…
余晏莫名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席澍现在就跟二世祖强取豪夺别人老婆一样,看着就不像好人。
余晏懒得搭理他,闭着眼有点犯困,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了。
“先去你家整理点衣服, 听到没。”席澍催促。
余晏睁眼,“遵命, 席队。”
席澍顿时声音都被堵回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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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房子里, 比上次来多添了很多东西,有了丝烟火味。
席澍靠在主卧门边, 嘴里说着不能侵犯他人隐私,一步都不往里头进, 眼睛却不客气地审视一圈。
以白色为主, 结构上跟他家没什么区别,他半个身子探进去, 高声一句:“别忘了把内衣内裤之类的都带上,我可跟你说这种隐私贴身衣物不会借你穿的, 还有外套睡衣。”
书柜上头有一连排的小手办,像是博物馆的各种文创。第二排书柜上则是满满的各类书籍,连书名都是繁体字。
还挺有童心的。
也挺符合他文博系毕业的身份,那些书一看就是让人倒头就睡的玩意儿。
主卧里头的衣帽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余晏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捏太阳穴。
他实在是不擅长整理衣物,本来搬家的时候上门收纳师整理得清清楚楚的衣服,现在被他弄得一团乱。
千辛万苦扒拉出几身衣服,他胡乱一团塞进行李箱里,顺便从柜子抽屉里拿袜子,贴身衣物,然后把行李箱一盖。
眼不见为净,反正都是要穿的东西。
他努力了二十分钟后,才推着行李箱走出房门,面色坦然:“我收拾好了。”
席澍“嗯”了声,“然后你把喜欢的书纸笔之类的整理到箱子里,我搬上去。”
“好。”余晏说。
他取来另一个塑料箱,把他书桌上那些笔研放进去,笔在箱底四处滚动。
又用书架上挑了好几本书,随手丢了进去。
整个箱子里头,连用乱七八糟形容都是嘴下留情了。
“等下等下,你跟我说要什么,我拿。”席澍实在是看不下去,制止他。
真是个迷糊人。
席澍当机立断把东西摆弄几下,一下就整齐明了。
余晏如蒙大赦地收手:“麻烦你了。”
然后就抱臂靠在书桌上不动,嘴上指挥席大队长忙上忙下。
“真不知道是你搬家还是我搬家。”席澍看他那少爷样,背着手说。
“你们小年轻,读书出来一点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这样是娶不到老婆的。好好跟我学学,有钱也不妨碍会家务的能力最有魅力!”
余晏不听。
他扭头就走。
“哎——”席澍瞥他一眼,“脾气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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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说来并不多,就是那一箱书重得要命。
席澍手上青筋暴起,大脑只剩空白。
这下可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了,黄金都没它重,秉持着男人最后的尊严,一言不发。
余晏这时候特别善解人意地问他:“会不会太重,你吃不消的话我来吧。”
“不会!”席澍带着刻意的轻松应他。
一个抱着巨大的塑料箱,一个拉着黑色行李箱,就往21楼去。
“叮咚——”
等电梯一分钟,到达十几秒。
席澍终于能把抱了近十分钟,重达几十千克的箱子放下,他站在门口,在密码锁上用指纹开锁。
他头也没回,“我家密码020729,你加一下,出去回来记得反锁门。”
余晏在听到这串数字后,浑身动摇了一瞬,虚假而短促地笑了声。
问:“你怎么会设置这串数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席澍抖了下肩,语气带着刻意的浮浪:“一进家门就得寸进尺,开始盘问隐私了。嗐,这串数字没有任何意义,就是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你这下可知道我所有房子的密码了。”
“原来如此。”余晏掩饰了脸色,径直走进房内。
有意义的。
这是他百年前的生日,1902年农历七月二十九。
虽然已经是深夜,两人都是当日事当日毕的性格。
一齐把东西归置好。
席澍先领着余晏介绍他家布局,作为这栋楼的顶楼,也是最好的户型。大平层上面还有层复式,算下来能有个近五百平。
“二楼是健身房还有乐器房,做了隔音墙的。”他站在客厅指了下方位。
“一楼被我打通得只剩三个房间了,每个房间面积都挺大,里面有副卫。”
席澍把主卧对面的房间推开。
“虽然没人住,但是小时工每周都会过来打扫两次,很干净。等会我拿套床单被套褥子给你套上,直接就能睡了。”
这房间就是样板房的装修,黑白灰为主的色调,精致得没有一丝人烟气。
“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明天下班我带回来,今晚上先将就将就。房间里有卫生间,热水方向在左边。”
余晏点头:“好的,谢谢,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席队。”
席澍慵懒一笑,仗着体型轻松就把余晏抵在墙上。
“你一天不知道要说几个谢谢,真正感谢我的话,就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
余晏错开脸,低声:“我的身份就是成聿安。”
席澍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走廊灯光昏黄,他半数脸隐没进暗处,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