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过她的下巴,加深了刚才的那个吻。
周知韵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她明显越来越不安,最后直接按住了黎曜不安分的手,抬眼看着他,语气小心地问:
“跟我们被绑架的事情有关吗?”
见周知韵面色担忧,显然十分在意,黎曜笑了笑,他一把抱起她下了床,大步走到了一旁的落地窗前,将她禁锢在怀中按在了落地窗前。
巨大的落地窗被擦得光可鉴人,没有一丝灰尘。
如果不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玻璃的存在,周知韵几乎要以为他们再迈一步就要踩空掉下去。
这样的高度和姿态让周知韵的心顿时提得老高。
但此刻她顾不上恐惧,抬眼向外望去——
一片被霓虹灯点亮的夜空寂静地笼罩在城市上空。不远处的街道上,一长串的警车闪烁着刺眼的灯光正朝某处疾驰而去。
这座城市似乎被这尖锐的警笛声掀开了纸醉金迷的面纱,露出了一副森冷潮湿的面孔。
周知韵怔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对上了黎曜沉沉的双眸。
她用眼神询问着他。
他却捏住她的下巴,姿态霸道地吻了上来。
外面的警笛声仍旧喧嚣,余光里是一片令人胆寒的虚无高空。
周知韵的心跳得飞快,浑身的血液也因一种莫名的躁动变得滚烫。
她已经分不清那种躁动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羞怯,又或者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期待与兴奋。
而身后那迫人的欲望已将她逼至悬崖边缘。
周知韵没有丝毫余地,只能转身攀附着她唯一的救赎。
满城喧哗,夜色凛然。
她搂着黎曜的脖颈,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双眼,和他一起沉溺在这个危机暗藏的深夜中……
第54章 野狗
审讯室外的休息室, 灯光有些晦暗。角落里,几个不锈钢座椅一字排开,在森冷的灯光中折射出一种尖锐的光芒。
时钟已经走过两个钟头。
周围依旧一片寂静。
突然, “吱呀”一声响。
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
来人快步走了过来,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伸出了手, 笑着道:
“黎三公子, 久等了。”
黎曜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盯着来人的方向,直到对方走到近前, 他才站起身来, 浅浅一笑:
“郝书记客气了, 叫我阿曜就行。”
安静的休息室内, 他的声音冷冽平静,带着一种淡淡的骄矜与从容。
头顶晦暗的灯光打在两人微笑的侧脸上,郝进低头看着对方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
那只手白皙修长, 分明是一只年轻人的手,可因为指节的关节处微微凸起, 莫名透出了一股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力量感。
即使被冷在这里两个多小时, 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声音里依旧没有任何不满和焦躁, 反而平稳得没有丝毫起伏。
这么想着, 郝进脸上的笑容仿佛更真切了些,他握住对方的手, 上下晃动了几下, 嘴里说道:
“黎三公子, 昨晚案情有些进展, 今天让您过来是想和您跟进一下目前的情况,再有就是……有些疑问想要向您请教。”
黎曜点点头, 客气道:
“郝书记言重了,事情是在我们黎家的场子里发生的,只要您需要,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郝进盯着他的眼睛,顿了一秒,开口道:
“人找到了。”
黎曜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道:
“是吗?”
郝进当然也知道对方此刻脸上的意外多多少少有些演的成分,他也没卖关子,直接道:
“我们昨晚在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里发现了阿Ken的踪迹,他很警觉,我们警方一靠近,他就开车逃跑了,后来在逃跑过程中发生撞车事故受了伤,被我们当场捕获。我们昨天在医院的病房里连夜审问了他,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秦凯的下落。”
黎曜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吃惊和疑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郝进的目光沉了沉,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向黎曜比了一个手势,继续说了下去:
“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测有些出入。按照那天龙腾赌场安保负责人常华森的说法,当时他去外面处理事情,病房里只有阿Ken和秦凯两个人,如果秦凯的失踪和阿Ken没有关系,那阿Ken为什么要逃跑?那晚打人的是赌场里另一个叠码仔阿杰,阿Ken只是把秦凯带进了赌场,后来甚至还帮忙送秦凯进了医院。按理说阿Ken在这次事件中不用负主要责任,他应该不用这么害怕,昨晚他不要命地驾车逃跑,实在有些说不通……”
黎曜也顺势坐了下来,想了想,开口道:
“除非当时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不得不选择逃跑。”
郝进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敲击着,点点头,道: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那晚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我们要找到事发当晚医院里的监控录像。“
黎曜摇摇头,道:
“事发后不论是我们龙腾赌场还是澳城警方那边都和医院方沟通过,可医院那边说那晚的监控被损坏了,没有办法提供。”
“很巧合是吗?”
郝进转头看着黎曜,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还有一件更巧合的事情,黎三公子想听吗?”
黎曜没有说话。
郝进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那家医院是由澳城的白家全权控股。”
他盯着黎曜的眼睛,脸上的神情猛然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