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最近压力大、睡眠少,身体累着了?
江柔略微疲惫地坐在树荫下的石阶上,和陆衍一起看着在一堆小孩里面玩水的景仁和江慈,慢慢地笑了起来,“这个年纪的小孩可真快乐啊!”
眼前这批小孩,大都十二岁以下,尚未完全进入青春叛逆期,整日为了吃喝玩乐而兴奋欢喜,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自在极了!
也让江柔羡慕极了,她望着河流里面嬉戏玩耍的景仁,透过他小小的身影,眼前的画面唰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尘封在过往回忆里的她和陆衍的画面。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年幼的稚童,不懂得生活的不易、生存的艰辛,每日撒天跑得不归家,父母话说重了一些,就在心里默念叨着“快快长大,快快长大”,本以为很多事情长大就好了,殊不知长大才是苦难的开始。
陆衍朝她勾了勾手指,江柔会意,勾起小拇指挎上了他的小拇指,两人指尖相连。
斑驳的树影下,江柔听见陆衍对她说道:“我们以后也会快乐的!”
江柔并未侧身,她坐直身体,看向远方的清澈的蓝天、白云,感受清风从发缝间穿过,她微微颔首,她相信陆衍说得话。
他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纵使两人大学不在一个地方,纵使两人专业不一,但是江柔相信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世人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江柔认为这一晚的月亮比任何一晚的月亮都要大,这一晚的月光比哪一个晚上都要亮,在无垠清明的月辉中,她看着周边的亲人朋友,想要永远沉浸在这一段时光之中,不再往前走,也不想往后退。
夜幕悄然而至,它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刺有点点繁星的黑色幕布,一点点从天际西边徐徐遮盖到天际东边,再逐渐把整个天际所笼罩。而这时,繁星和月光成为自然界最为耀眼的存在,他们高高悬挂在天际,又遥遥映衬在人类的眼眸里。
白天闲逛一圈的姐妹花、姐弟俩以及姥姥都累得不想动弹,他们闲适地坐在餐椅前,观看游客自发举办的演唱会。
农家乐老板很是慷慨,拿出全部设备供游客休闲娱乐。
江柔和陆衍坐在一起,她侧身听一对年轻情侣唱歌时,被简易舞台上一双双痴迷的眼神蛊惑,她往前倾身问陆衍,“衍之,你会唱歌吗?”
她称呼他为衍之。
陆衍一手搭在景仁德椅背上,稍许仰身问江柔,“会一点。
陆衍:“想听吗?”
江柔这边还没有说话,自小耳朵极灵的景仁开口道:“想听,哥哥,你唱什么?”
陆衍原本只是想要回答江柔的问题,中间被景仁一搅合,倒是变成他要上台唱歌。
“我也不知道,你想听什么?”他用的是一种哄小孩的语气。
“Five Hundred Miles”
陆衍失笑:“你也会唱这个?”
江慈完全充当弟弟的解读机,“他上个月刚在幼儿园学了两首歌,一首中文曲,一首英文曲。”
“哦,这样啊!”陆衍一把抱住在椅子上晃悠的小孩,笑声爽朗,“走,我们一起唱给他们听。”
前面那对情侣唱累之后,正好看见一大一小两位帅哥走进来,连忙把麦克风递上,同时嘴里还唱到:“终于等到你,还好我们没有放弃。”
景仁伸头去捧着麦克风,他在家里张扬惯了,也不怯场,“大家好,接下来我和哥哥给大家带来一首《Five Hundred Miles》”
“好…….”底下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和鼓励声。
江柔更是拿出手机,对准灯光下的一大一小,调整到录像模式,点击红色录制按钮。
背景音乐响起,一袭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陆衍牵着景仁,两人手里各持有一个麦克风,陆衍对着麦克风试音,景仁有样学样,也对着麦克风试音。
那憨态可掬又镇定自若的样子逗乐一众人。
青绿色草地上,陆衍逆光往江柔的方向看了一眼,启唇笑了笑。
If you miss the train I ’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
景仁的声音带有浓厚的化不开的奶味,发音尚且稚气童真。
陆衍的声音很有特色,低沉富有磁性,贵气中又参有少年的清脆,他的英文发音是古老的伦敦腔,不同于美式发音的随性洒脱,而是带有一丝严谨沉稳。
一曲落幕,陆衍和景仁颔首谢幕。
王子范拿捏得死死的!
她知道陆衍的音乐细胞很发达,不仅会唱歌,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小时候她、向天和陆衍的三人合唱,到最后能够圆满结束,就对亏了陆衍自救以及救场。
曲终人不散,青年人自娱自乐过后,中老年戏曲登场。
眼见两个小孩吃饱喝足摊在摇椅上昏昏欲睡,程淑仪和林文、姥姥三人又都对戏曲感兴趣,陆衍和江柔抬眸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出去。
他们避开你来我往的人群之中,两人携手往后山小路上走去。
银辉一泻千里,泛着清冷色的光芒零零散散地洒落在两个人身上,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两个长长的身影。
江柔和陆衍很珍惜这次难得的聚餐,在两人的记忆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中秋团圆节。
花好月圆,中秋团圆。
当江柔浮现这两个词汇时,鼻翼间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她欢喜地说:“你这哪来的?”
“刚刚趁你不注意,摘的。”
江柔双手捏着红花枝,背在身后,边退边往后说:“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路边的野花不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