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平缓，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莱欧斯利低头陷入沉思。
“那维莱特先生呢？”希格雯着急道，“那维莱特先生会怎么样？”
克洛琳德蹙眉，“永恒的沉睡……是死？”
瑶芳却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他不会死的。”瑶芳笃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因为这次有我。”
“……”
瑶芳：“你们就不能欢呼一下吗？我在调节气氛。”
莱欧斯利皱眉看向瑶芳，“这就是那维莱特关住你的原因吗？”
“你想替那维莱特去死？”
这一声沉重地质问，仿佛一块大石头，咚的一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克洛琳德：“必须如此？”
瑶芳见大家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能遗憾地晃了晃脑袋，语气莫名熟稔道：“莱欧斯利，你太聪明了，怪不得能天坑开局，公爵收场。”
“这并不难猜。”莱欧斯利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只有你的行动代价巨大，那维莱特才会如此抗拒。”
甚至不惜弄脏自己的羽翼。
克洛琳德：“一猜就是猜她要去送死？”
莱欧斯利：“我习惯做最差的准备。”
瑶芳摇头，“哎，不对，那维莱特还不知道这件事。”
克洛琳德发现其实他们什么都不用问，瑶芳就会自己把事情说出来。
果不其然，瑶芳下一句就道：“他很笨的啦，他认为我与人间的事无关，所以人间的律法跟我如何也没有关系。”
“……”
“……所以，那维莱特还不知道自己违法了？”克洛琳德表情一言难尽。
瑶芳点头，“嗯！就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那天在服装店门前遇到那维莱特的场景。
【这算是错误吗？】
【啊，是我疏忽了。我没察觉到她也算。】
“……”
没想到可能会造成枫丹混乱的危机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无厘头的理由。
克洛琳德扶额：“我要重新认识一下我的这位上司了。”
听起来是有点笨。
“好啦，我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们了。我相信为了枫丹，你们会为我保密的。”瑶芳摆摆手，作势就要离开，“那我走了。”
“等等！”莱欧斯利两步上前，拦住瑶芳，“你打算做什么？我们应该做什么准备？”
瑶芳停步，仰头看了莱欧斯利一眼，露出微笑，然后突然抬手俏皮地拍了拍他的头，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转身，身影瞬间消失。
徒留花香四溢。
“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玩去吧~”
正在在场三人怔愣间，公爵办公室的大门被暴力推开。
那维莱特沉着脸站在门外，眼神可怕，里头仿佛压抑着一整个风暴。
克洛琳德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那维莱特的表情时整个人僵住。
他往屋内扫了一眼，目光如炬，像是一条看不见的切割线，将整个空间上下一分为二。
莱欧斯利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凉意。
他想伸出手摸一摸，却发现完全动不了。
“……她呢？”那维莱特冷声道。
仿佛某种特赦令降临在这个空间，就在那维莱特开口的刹那，所有人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希格雯不安地左右看了看，跑到前头去，“瑶芳小姐已经走了。”
那维莱特低头看见希格雯，顿了一下，眸中的冷光减弱些许，“她去哪了？”
希格雯老实摇头，“不知道。”
那维莱特紧绷着脸，抬头瞪了莱欧斯利一眼，转身离开了。
莱欧斯利：“……我冷汗下来了。”
克洛琳德：“恭喜你，被盯上了。”
莱欧斯利：“为什么不是你？”
克洛琳德：“大概因为我这个下属还挺有用的吧。”
希格雯来到莱欧斯利身边，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公爵大人，那维莱特先生不会对你动用私刑的，这肯定是违法的。”
莱欧斯利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到。
水上的天空愈发阴沉了，不时有雷声轰鸣。
瑶芳马不停蹄，不敢停歇，终于在雨点落下之前，堪堪离开枫丹地界。
她知道那维莱特不会被蒙在鼓里太久，从一开始离开居所的一刹那，她的本体就已经迅速向枫丹外移动，跟着莱欧斯利他们前往梅洛彼得堡的，只是她的一缕化身而已。
枫丹的水就是那维莱特的耳目，这场大雨，注定会浸湿枫丹的每一个角落。
站在山头上回头，瑶芳望着烟雨中的枫丹，不舍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又很快被另一种执着替代。
耳边雨声轰鸣，暴雨仿佛从空中降下的灰幕，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失真，枫丹成为了囚笼，里头困着一头手足无措的小龙崽。
瑶芳默默地望着，双手捧心，置于胸前。
一个个蓝光凭空亮起，汇聚成巨大的光芒，宛如夜晚亮起的第一颗星星，在灰蒙蒙的世界中，破开一条光路。
这是她这些日子，从那维莱特那里得到的“偏爱”。
这些力量比她一开始拥有的还要更多，更耀眼，将来，她会用这股力量，还有自己的全部，替她所爱的人，承受他必将承受的代价。
这件事只有她会去做，也只有她能做。
瑶芳低头看着手心中夺目的光芒，嘴角得意地翘起。
“哼，毕竟他就喜欢我嘛。”
光芒仿佛呼应着主人的内心，莹莹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