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不是只要两人契约没失效，秦戈净化的罪恶也会归到自己身上，千可能连这点表现机会都不给他。
秦戈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和自己的剑较劲。
自从银月出现以后，七杀剑就像叛逆的孩子一样死活不肯配合回到秦戈手中。
它四处躲避秦戈的抓捕，终于捉到一个机会猛地窜到银月旁边，对着镰刀花式舞剑，剑身上还不断闪烁红光，彷佛一只绞尽脑汁求爱的花孔雀。
其姿势之夸张，状态之谄媚，简直把自己老父亲脸都丢尽了。
秦戈默默移开视线。
终于，镰刀似乎被它舞的心烦，不耐烦的轻轻用刀尖点了点它。
这一下，直接让七杀剑身上飘出粉红泡泡，像是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飘在半空。
秦戈赶紧抓住它，甚至不敢往千那边看。
千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把剑倒是有意思。不错，它很有眼光，我的银月就是最漂亮的。”
七杀剑在秦戈手间晃了晃表示赞同。
秦戈默默在心里反驳，银月的主人才是最漂亮的。
等这边处理完毕，千上前帮沈清冰解开玄力索。
沈清冰这会儿十分安静，只睁着一双透亮的桃花眼静静看着千，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他本以为千放出火龙那一刻已经足够令人惊艳。
看似柔弱的女修，却能释放出如此纯粹浓厚的火玄力，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威力强大却外表怪异的火龙，也从未听说过。
这些已经足够神秘，偏偏千还召唤出银月。
从银月出现那一刻起，整片空间彷佛都陷入九幽地狱，即使沈清冰离的较远，也清楚感受到那股诡异的阴寒气息。
那气息彷佛能冻结人的身体和神识，刀身上镌刻的繁复花纹也如此奇特美丽。
简直是和千一样，处处充满秘密。
沈清冰双眼愉悦眯起。
他最喜欢的便是一层层剥开别人的秘密，逼出别人所有的底牌。
千，彻底挑起了他的兴趣。
沈清冰轻咳一声，虚弱支撑起身体，宛如一朵迎风盛开的白莲，
“千姑娘，这些杀手不知为何会在此埋伏攻击你们，可是有什么仇人知道你今晚要出来？”
千：“好像没有吧。毕竟和我有仇的，我都杀干净了。”
沈清冰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狠毒女人？
秦戈幽幽盯着他，“仇人暂时没有，可疑的人倒是有一位。说起来，这些杀手对我们出手招招狠辣，却为何独独放过你？”
“莫非，是你与这些杀手认识，故意引我们在偏僻地方下船”
沈清冰闻言苦笑一声，他朝千歉意抱拳，垂下眼睫苦涩道，“秦公子认为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我无论受什么污蔑委屈都无所谓，只要千姑娘平安便足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沈公子这样说话，倒像是我看不惯你故意污蔑你似的。”
沈清冰抬起眼睫飞快看秦戈一眼，又像是被他冰冷的表情吓到，默默贴近千一步，低声道，“秦大哥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对千姑娘好，总以为我对千姑娘有所图谋，所以总是防备我。但今日之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沈清冰低低叹口气，桃花眼里有水光一闪而过，如玉白皙面容上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本是中州沈家家主之子，按理应该富贵无双。但由于我母亲出身低微，幼时便常常被人欺辱，如今更是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世家大族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可谁又知内里的肮脏腐烂呢？”
千：“所以你还是没回答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你认识这些杀手？”
“千姑娘果然聪慧，不似那等愚蠢之人。”
沈清冰似无意看秦戈一眼，继续道，“如果某没猜错，这些人手腕内部应该都有一条竹叶青刺青。竹叶青，是萧家暗地里的高端杀手，专做买命行凶的勾当，千姑娘这是被萧家的人盯上了。”
“至于为什么会放过我，大概是因为我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中州世家排名前三的沈家人，萧家不会轻易和沈家结仇。”
秦戈瞥他一眼，二话不说去翻尸体，果然看到青蛇刺青。
沈清冰：“萧家在中州背景强大，虽然也有这些接凶买命的营当，但能让他出动竹叶青级别的杀手，说明背后一定有人花大价钱买姑娘的命。千姑娘，你来中州之事，当真无敌人知晓吗？”
千看向秦戈，秦戈若有所思。
若是飞云宗的林峰执意追杀，倒是有几分可能。
但是云城距离中州如此遥远，林峰虽然在飞云宗是位老祖，但在强者如云的中州根本不够看，又怎会有胆量招惹玄清老祖的弟子？
对方摆明了不怕天极门的报复，那背后势力势必与天极门是一个级别，且与玄清老祖有仇。
只要顺着这条线调查，就会容易很多。
当着沈清冰的面，秦戈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离开沈清冰，秦戈才和千说出自己的分析。
等回到天极宗后，千直接来到四季花开洞府前。
12
千将今天的事情和老祖说了，末了问她从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水幕后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又似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千真相。
过了片刻后，流动的水帘后终于传来声音，“得罪过什么人啊。闺女，恁应该问这世界上还有哪些俺没得罪过的人。”
看着自家弟子震惊瞪大的眼睛，玄清老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沾染点是非恩怨因果报应，虽然我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但毕竟也是活了快上万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