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停下动作,转过身面对徐望,“我父亲不在了,我母亲下落不明。”
呵!
徐望轻笑出声,虞傲珊就在霍家,他不信这姑娘不知道。
虞悦在很大程度上遗传了徐智明的商业头脑,却有不少心机遗传虞傲珊。
要知道徐家根本看不上贫民窟出来的虞傲珊,他们一开始以为徐智明像之前一样玩儿玩儿罢了。
后来竟然说要娶回家。
徐望怎么会同意?
他指着偌大的家业,“你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人,你是要死在女人身上吗?”
徐智明屡教不改,“如果可以死在她身上,我愿意。”
简直是个混账东西。
徐望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吊儿郎当地说:“家里不是还有哥哥吗?”
徐智辉点头,“爹地,我会肩负起责任的。”
徐望无奈叹气,“行,徐智明,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被赶出徐家的徐智明,坚持了一年两年三年,把原本定的未婚妻硬生生气走了。
忽然有一天徐智明回来了,他失魂落魄,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他狼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狼,心酸一笑,“如您所愿,我不会娶她的。”
他在家里消沉了几天,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去了寺庙,当了和尚。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几年后虞傲珊带着虞悦找上门,希望徐家接纳她们母女二人。
徐望一次又一次将她们赶出去。
可那个女人竟然恬不知耻。
徐望见过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待,他不是什么好人,索性眼不见心不净,“给那母女俩丢出中国,在这片土地上我不想见到她们。”
虞悦不解,“您不信我的话?”
她在圈子里混这么久,第一件事就是看人下菜碟,察言观色。
徐望摆摆手,“没有。”
清晨的朝露已经下去,太阳照射在花园中,徐望拄着柺杖起身,“小姑娘,你的路还很长,现在年轻人不都有一句话叫做,真诚就是必杀技吗?”
虞悦不会听不懂老人家的话。
徐望作为长辈给她指点,指出不对的地方,她甘之如饴。
但如果错了,虞悦也不会认。
她叫住要离开的徐望,“徐老先生,我尊敬您,是因为尊老爱幼是中华的传统美德,但您说我不真诚,不知此话怎讲?”
虞悦歪着脑袋,有点儿吊儿郎当的味道。
徐望在徐家的威望很大,除了徐智明外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这基因果然遗传。
徐望见她如此执着,打算让她死得痛快,“实不相瞒,我认识的你的母亲。”
虞悦没说话,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但内心早就心跳如雷。
因为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她按捺不住心脏的猛烈跳动。
徐望沉声道:“你母亲是虞傲珊,目前在榕城霍家,我不知道你和霍澍来徐家的目的,但我人老了,有点走不动路,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
虞悦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所有的经历。
她慌张地看着周围,怪不得她觉得这里熟悉。
记忆里她是来过这样一栋建筑面前,那时候她才五岁,握着虞傲姗的手,软糯可爱,“妈妈这里好漂亮。”
虞傲珊乐开了花,“那你想不想住在这里?”
“想。”
虞傲珊揉着她的脑袋,“爸爸就在这里,我们找到爸爸就可以住进来了。”
只是爸爸呢?
她没有见到就被赶出来。
后来的遭遇,母亲的厌恶,生理的痛苦,被人践踏,那种经历像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疼得人无法呼吸。
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在这里。
面前这个穿着中山装,面带慈祥的老人。
她眼角的泪竟差点不争气地流出来。
虞悦仰头,树的缝隙中有阳光,却治癒不了此刻的她。
谁都不知道她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她在被抛弃,被虐待,被欺负。
霍澍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他抱住虞悦,让虞悦的头贴着他的胸口。
那隐忍的哭声彷佛利剑渗透在他的心里。
霍澍看了一眼徐望。
是年轻的力量和长辈的对决。
徐望叹气,这姑娘大概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是这个样子。
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她们母女深恶痛疾。
要不是因为虞傲姗自己的儿子根本不会出家。
他辛苦培养的儿子,那么优秀,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花园里只剩下虞悦和霍澍。
虞悦低声啜泣,“霍澍,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霍澍抱着她,“好。”
虞悦现在很迷茫,虞傲姗并非她的母亲,她却因为那个女人遭遇莫须有的痛苦。
她不明白,为何被选中的是孤儿院的虞悦呢?
只是因为一个姓吗?
事情的真相只在虞傲珊口中,怪不得她那么自信地确定霍澍会去找她。
二人回去后,虞悦呆滞地看着墙。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虞傲珊进入徐家,她不是虞傲珊的女儿,或者她根本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无妄之灾,却被徐家人扔在M国将近十年。
如果没有遇见霍澍,她或许更惨。
霍澍收拾好带着虞悦准备离开。
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佣人走过来,“霍先生和霍太太要去哪里?”
霍澍,“帮我转告徐先生,我们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他们刚要出门,佣人递给他们一张照片,“霍太太,我从小看着二公子长大,您和我们家二公子真的很像,今天老爷子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