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姝就忽悠姜老太,“大娘,跟我们去乡下看看吧,人多热闹。”
姜老太下意识拒绝,不好意思呀,没这个习俗啊,儿媳妇三日回门还带着老婆婆?那人家不得笑话林家?
她可不能给儿媳妇家招闲话。
林夏也道:“娘,没事儿的,我爹娘老早就说要和你见个面亲近亲近呢。”
当初林姝带着方荻花和林母过来住院就认识了姜老太,后来林姝和姜老太关系越来越好,再后来带着林夏和姜家关系也亲近。
在自己还没嫁给姜卫东的时候,姜老太就热情邀请她和妹妹来家里住的啊。
即便她不是姜老太的儿媳,都愿意邀请姜老太去家里做客,更何况现在是一家人?
她和姜老太的感情始于姜老太对她的帮助和回护,而不仅仅是婆媳。
她们的感情和相亲认识的婆媳当然不同,更加真挚、深厚,直接跳过了磨合的阶段。
见娘和二姨有这个意思,那崽儿可就使劲卖萌啦,拉着姜老太奶奶长奶奶短的,没两分钟就给姜老太哄迷糊了。
“好好好,去,我去!”
“我可乐意去呢,就怕我老婆子去了给你们添麻烦,遭人嫌弃。”
盼盼笑道:“我爷说远香近臭,再就是住亲戚家久了也容易臭,所以呀奶奶你就我姥儿家住两天再去我家住两天,这样就一直香着啦。”
大家被孩子逗得笑不行。
既然要跟着孩子们去乡下转转,姜老太就开始准备另外的礼物了。
她有好几个挽发髻的网兜还有几个黑色的发箍,那是小儿媳送给她的为数不多的礼物。
因为小儿媳上班的厂子就做这些发夹之类的小东西,每到节日小儿媳都送她一个头箍。
不知道忘了还是寻思她消耗大送头箍实惠,反正每次都送,有波浪状的,有光面直条的。
姜老太每次都开开心心地收下,也不提醒小儿媳已经送过。
她打算带去送给方荻花和林母,如果有其他老太太也送。
第二天他们先送走林大姐和三个孩子,让他们坐火车回祁州,然后姜卫东开吉普车带着一家人回乡下。
此时的陆家庄正在大队干部的组织下忙得热火朝天呢。
去公社送任务猪的、卖鸡蛋的、村里忙着杀年猪的、做粉条的、做豆腐的、推磨的。
乡下不管干啥基本都不是一家人单打独斗,都是成群结队的。
卖猪、杀猪就不说了,做粉条和做豆腐也是如此。
尤其如今有了水轮泵往外泵水,还能带动石磨,除了磨香面儿,社员们也来这里磨棒子面、红薯面、盐巴等,甚至有人把磨盘清洗出来,连豆浆都在这里磨,磨好了回家点豆腐。
用社员们的话说,那水轮泵一天到晚地转,不能浪费不是。
那一片麦地在深秋初冬的时候就浇透了,冬天不需要浇灌,所以水轮泵的水就不往地里浇灌,而是改道让它们回到河里。
原本社员们寻思不浇地还让水轮泵一直转,那是不是太浪费了?
虽然侯建文等人说过水轮泵不用油不用电,可社员们没什么文化,没有实质的感觉,就总觉得它在那里工作,不浇地那不是浪费?不如就让它停下来。
侯建文告诉他们,不浇地也不需要停下来,停下来就得给水轮泵捞出来,反而不合适,不如就让它一直转着,村里也需要磨香面儿不是?
社员们这才有了真切的感受,真的不花任何力气,水流动水轮泵就转,就可以磨磨。
他们都觉得不能浪费水轮泵的工作,天天转多少辛苦呢?
于是陆家不磨香面儿的时候他们就排队轮流推磨,反正冬天不下地,有些人家排到深夜就深夜去磨,一直到天亮都有人。
太冷容易结冰,那不是大队给盖了棚子吗?
点两个火盆子,注意点安全别烧起来就行,烧得里面热乎乎的,石磨不会结冰,自然也不耽误大家伙儿磨面。
大队支书现在最喜欢背着手满村里村外溜达,看看麦子的情况,哎呀,真不孬,来年这片麦子绝对大丰收!
都是侯工等人的功劳啊,当然也是林姝同志的功劳,她请来的技术组呀。
他再看看社员们冬天编席的情况,抓抓游手好闲打牌赌钱的,再重点看看养猪场。
别说,人家林姝真是了不起,就能知人善用,瞅瞅现在陆长福和赵美凤母子俩那个勤快。
赵美凤负责喂猪、清理猪圈,还四处要烂白菜帮子剁碎给舔食儿呢。
陆长福一边跟着兽医学技术一边给自己大队牲畜看病,空里还帮他娘喂猪、清理猪圈。
支书可不放心他们,毕竟陆长福一直形象不佳,干活儿磨洋工,整天就想混日子,跟那些混子打牌吹牛勾搭小姑娘。
之前光头勾搭着他打牌赌钱不说,还去撩骚知青点的女知青呢,被支书知道狠狠尅了他一顿。
自打林姝建议让他学兽医以后,支书就派他去公社跟着兽医学技术,隔两天支书就骑车去公社看看。
在他的监督下陆长福倒是没敢撂挑子,学得也还行,虽然时常想偷懒,但是公社兽医是个暴脾气,一点都不惯着他。
而陆绍材都一副被首都抛弃的样子,陆长福就更有自知之明。
等他爷爷一死,人家更不管他们,那到时候他只能下地挣工分。
现在当兽医,不比下地好?
轻快还有钱!
他就开始老老实实学。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支书威胁他,“你婶子好不容易偏心你家一次,给你们学兽医养猪,结果你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这不是打她脸吗?你让她没脸,你寻思寻思她气不气?她要是生气,你三叔心不心疼她?还能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