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号码背得出来吗?”
“能背。”
舒馥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一部有些厚实的手机递了过去:“卫星电话,打给你爸妈试试。”
姚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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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救援站服务台设在第一诊所那条路的另一处建筑里。
这是之前是蔚县部队人员和救援队员的休息处,原本是个小宾馆,现在住的人少了,有地方空出来,刚好把服务台安置在一楼的大堂里面,连柜台沙发椅子都是现成的,稍微重新组合一下,就能开始工作了。
宾馆门不大,门里挂着厚棉帘子,用来抵挡外面的风雪和低温,进门处是个正方形的玄关,要拐进走廊才是大堂,此刻玄关处放置了一个柴油桶,里面是生了火的木柴,不少刚从外面进来的人都围在那里取暖。
一旁还有两个队员,手里拿着平板,在上面核实了她们之前登记过的资料,又查看了下她们的背包,才放人进去。
两人通过玄关后,姚若云凑到舒馥耳旁低声说道:“严格好多,估计是因为之前袭击的事……”
舒馥点点头。
走廊和大厅里也各安置了一个生了柴火的柴油桶,烧的都是些砍碎的桌子腿板凳腿,大厅里面比舒馥想象中人多,今早从山路上返回的那些人,之前待在诊所的其他幸存者似乎都涌了过来。
众人都是为了冻雨和大雪封路的事情来的,大家都知道之前爆炸袭击的事,知道供暖断了,物资包也损失了一部分,网络也没了。
本来他们想着只要车辆没事,转移还能继续,熬个几天也没关系,可现在出去的两辆车还没回来,蔚县唯一剩下的那辆大车也坏了,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吉普之类的小车,根本坐不了几个人,目前还要靠路过的另外一支队伍去救剩下的人,他们顿时都慌了。
有的人是来打听消息,想知道之后几天的转移还能不能进行,几天之前开出去送人的其他大车还能不能按时返回蔚县,还有供暖什么时候能恢复,如果暂时走不了,能不能多发放一些御寒物资和食水……
期间,还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那支路过的部队里有一部分人此刻正在这栋楼里暂歇等待,于是到处打听,想着能不能去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搭他们的车离开,听说一辆是军用越野车,一辆是轮式装甲输送车,都能在极限环境里行驶……
但宾馆二楼以上是救援队员的住处,里面除了休息的队员还有他们的私人物品,自然不可能让这些幸存者随便上去,所以目前在楼梯口设了围栏,还有人站在那里看守。
那些消息灵通的人上不去,但也不想离开,也就蹲在一旁守着。
总之,大厅里,一旁的走廊上,一楼的几个房间门口到处都挤满了人,一片嘈杂的人声。
舒馥和姚若云两人进来后,发现别说是服务台,就连沙发座区域都挤不过去,只能暂时在外圈等待。不过刚刚姚若云已经打通了父母的老人机,和对方通上了话,报了平安,所以此刻并不着急,等等也行。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人群没怎么散,又从外面走廊上走进来好些人。
这些人和早上进诊所大楼那些人一样,各个形容狼狈,冻得不轻,头发和鞋子上都是碎冰渣,手里或抱或提着他们的行李包,正是昨晚被困在山路上大巴车里的幸存者。
他们刚刚被接回来,因为半途和接他们的人发生了一点矛盾,那辆装甲输送车才开到县口就停下了,他们被直接赶下了车,不得不步行穿过整个县城。
片刻前,他们又在诊所楼那里扑了个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此刻见到服务台附近的几个救援人员,各个仰着脖子开始告状,表示部队的人无故欺负平民,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雪突然发脾气把他们丢下车,巴拉巴拉巴拉……
救援人员原本就担心去接人会影响那支部队的任务,都已经担心了一上午了,此刻听到他们居然还和对方闹起了矛盾,气得头疼,让他们闭嘴,他们还不乐意,继续巴拉巴拉巴拉……
“执行任务咋了?现在的任务不就是救援救人吗,我们也是民众,怎么救我们就影响他们执行任务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原本穿的就不多,因为昨天上车的时候还没下冻雨也没降温,现在一路县口徒步走过来,路上摔了两次,裤子鞋子全湿了不说,头也磕破了,此刻怨气十足,自觉理由也十足。
“对啊,不管怎么样,哪有这样对待普通民众的队员!尤其那个队长,态度最差,凶神恶煞的!我们都在山上被冻了一夜了,手脚都冻僵了,现在又把我们丢在县口,自己走进来,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公报私仇吗!”
“仗势欺人?公报私仇?”一道清朗的女声从一旁楼梯上传来,那几人回头,只见一个全副武装的队员立在楼梯的中间,显然原本是准备下楼的,听到这话才停了下来出声。
她很高,脸上有一些长途跋涉的疲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她的脸色有些漠然。
她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都穿戴着一样的衣服和装备。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此刻也停了脚步,抱臂靠在一旁墙壁上,正笑吟吟的看着说话的几个人。
他长得很俊朗,看似是笑,但那笑容却让说话的几人很不舒服,感觉他不是因为礼貌才笑,而是因为看好戏。
“对啊,就是公报私仇,我没胡说……”摔破头的那人不知道怎么的,气焰瞬间弱了一些,但仗着额前还在流血的伤口,依旧不依不饶,“外面在下那么大的雪,地上又全结了冰,明明可以把车开进来的,却故意把我们丢在县口,这怎么不是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