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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星期六的早晨,晨光熹微,阳光洒在草地。透明的水珠附着在绿叶上,沉寂的庭院因为白日的到来再次变得生机勃勃。
欲珠是七点起的床,多年来的生物钟让她根本没法多睡,就算眼睛和身体承受不住,她还是早早起床。
自从进入高三以后,她的生活空间变小,夏天气温还算凉爽的早晨外出走走已经很久没有进行。
傅闻璟不许她去后山,说是危险,她的活动区缩小到了院子里。
为了避免争吵,她只能同意。
好在,傅家的庭院真的很大,大到她可以逛很久,很久都不会腻。
清晨她站在靠近庭院的白廊石柱边,因为昨夜下过雨,今天早晨的庭院湿漉漉的,青草上都是水珠。
往日的早晨,傅闻璟会在家陪她用完早餐再去公司。今天也一样,但平日里只有两个人的餐厅今天多了一个人。
离开一年的傅骄,坐在她对面。过于锋利立体的五官,微微勾唇,笑得张扬肆意,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她。
如果忽略他唇角破皮的伤口,那模样更加具有压迫感。欲珠记得昨夜刚见到他时,他嘴角是没有伤的。
奇怪的伤口吸引了她的目光,但并没有太持久,在傅骄快要与她对上视线时,欲珠移开。
受伤与否都和她没关系。
她此刻也没有心情去探究伤口为什么出现,比起这些她更关心另一边主位上的傅闻璟。
男人靠在椅背,黑色衬衫下,是带有力量感的身体。明显的肌肉线条,高大的身形。
就算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存在感十足,让人无法忽视。
欲珠望向他的瞬间,两人视线对上。但很快,她便主动移开随即落到他修长有力的左手。
大概是常年在忙工作,男人的肤色是偏白的,手背冷白上面附着一层青色脉络。张牙舞爪,爬满整个手背手臂直至消失在黑色袖口下。
昨夜的争吵仿佛没有存在过,男人脸色如常,态度不算温和却也没有糟糕。
厨房工人将餐食一一摆上,欲珠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份中式早餐,有些没胃口地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
她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傅闻璟喜欢她,但这喜欢太肤浅,一旦她恋爱了,她想,他也就不再纠缠。
她想,她还是太懦弱了。
她应该早些做的,像他那种人,有着严重的处女情结。不管是身体上的第一次,还是情感上的第一次,他都喜欢没有经验的。
在他们眼中,第一次代表纯洁,代表干净。只要不干净了,他也就不再拉扯着不放。
欲珠不想承认她走上了和原主一样极端的路,她只是别无他法,而且李江明不是原着中的老男人,她喜欢他...或许吧,她并不讨厌。
对面那道视线实在是太明显,欲珠喝着勺子里的豆浆,尽量忽视掉。
低下的眉眼,微微泛粉的唇,握着汤勺的手。不管哪一样,都漂亮得惊人,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一年多的时间不见,思念幻化成欲河。傅骄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更加浓郁......
但很快,那丝笑意便消失不见。
主位上的男人说话了,冰冷不留情面的声音,将他的视线扯回。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是我的家吗?”傅骄完全不客气的话,直直呛出,随即不等傅闻璟回话他又道:“是怕我会坏了你的事吗。”
看似询问,实则肯定句。
他靠在椅背,视线随意落在他身上。那模样有多欠抽就有多嚣张,是他对面的欲珠从未见过的他。
在欲珠的记忆里,傅骄确实很张狂,他身后的家庭背景也确实可以让他张狂。
但这是对外的,面对他的大哥就是完全另一副模样,尊敬崇拜,永远唯命是从。所以这刻的针锋相对,是欲珠从未见过的场面,稀奇惊讶,让她有些没想到。
不过也能理解,傅骄想要当刑警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以他的家世和成绩,他绝对能考上。
但因为傅闻璟的私心毁-了。
就像她一直想去的边城大学被窜改一样,真到了那个份上还管你是不是大哥。
争吵并* 没有出现,傅骄的恶言恶语,只会让他自己更加愤怒,首位主座上的男人只是冷眼旁观。
傅骄的言语对他而言,是无能者的狂吠,不值一提。
比起他,他的关注点更多是左手边的长发女孩。过长的头发披散在她身后,淡藕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
少女低垂着眉眼,缓慢喝着甜豆浆。她喝得极慢,落座这么长时间也就一共喝了两口,更多的时候是在用勺子搅和。
“不合胃口?”
在欲珠思绪飘远时,耳边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熟悉的男声拉回她的思绪,时常低下的头抬起。
随即与男人微沉的眸子对上。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重新低下头,小声回:“没有,只是不饿。”温淡的语气,显然是不想多说。
与她相处一年有余的傅闻璟又怎么会听不出那话里的负面情绪,她还在为那件事生气。也可以说,她还没有消气。
傅闻璟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但在面对她时总是容易失控,就像这时面对不愿和他说话的女孩,脸色再次难看下来。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告诉过他,她选的就是a大,所以学校是a大。作为她名义上的监护人,他有权帮未经过世事的无知少女规划人生。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突然道:“过两天a大有个讲座,你和我一起去,正好可以提前熟悉下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