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抱怨,死亡前的声嘶力竭。
寻求场外救援,抑或者动手能力强的人,开始自行排查原因, 自我抢救。
但现实是* 在人为的灾难面前, 一切都是徒劳。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骂声中,航行的船突然停止。
随即分崩离析,坠入海底。
绝望已经蔓延, 海水更是在倒灌, 救生衣,皮划艇。可更加糟糕的是他们出不去, 门被焊死, 被人为焊死。
似乎有人在要他们的命。
冰凉刺骨的海水呛进鼻腔,挣扎求救,终于有人撬开了阀门,给里面的人带来了新的生机。
是救援队,虽然信号被切断。
但因为离岸近, 塔台边突然收不到海船的信号, 意识到不对提前派出了人员搜救。
这才没有出更大的乱子。
湿透的人们,坐在救生船上哭的哭,喜极而泣的喜极而泣。但同时更多的是在哭过后寻找自己的家人, 同伴。
傅骄就是其中之一,他没看到欲珠。因为体质好, 加上常年运动锻炼。
比起其他落水后就要死不活的人,强大的体能支撑着他在救援队没来之前。就已经获得安全保障,可这并没有让他待在某一处等待救援。
而是再次潜入海水,去一个个漂浮的小筏中寻找。夏天的海边空气上升,海水变得适合潜泳。
但一到晚上,气温便会迅速下降。冰冷的海水,冷到刺骨,让人骨头僵硬。
再强大的体质,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等救援队的人到来,便是下水将他赶紧拖上。
可他不愿,他还没有找到欲珠。
欲珠不见了,她不在。
傅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欲珠,一定一定。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找遍了所有可以漂浮的小筏,能够支撑人体的一切,就连救生船他都上了。但还是没有,欲珠不在,她不在。
她能在哪里?她会在哪里?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傅骄无法想象当海水倒灌时,她能够独自活下去。他站在船上,耳边是他人因为亲人离世而散发出来的悲鸣。
往日高大的身形,这刻看起来格外单薄落寞。他没法独活,在救生船即将启动时。
他跳了下去,往那条已经快完全沉没的海船游去,他没法坐上救生船和其他人离开。这不是因为爱情,而是生命,那是一条人命。
他欠欲珠一条命。
傅骄后悔了,他不该带欲珠离开。同样如果这是他们的宿命,那他也愿意奔赴留下陪她。
“有人跳海了!”
“快快快,救援!”
这一跳,再度引爆人群。
哭声更加凄厉...这场海难带走了太多人,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的父亲女儿妈妈姐妹。
......
热岛某市立医院, Vip病房内。
[据本台最新消息,于昨晚九点位于热岛费率港发生的海船事故,36人受伤,7人死亡。目前事故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中...]
电视机里播放着最新热点消息,病床上的青年因为吸入海水导致窒息,还在昏迷。
匆匆赶来的傅闻璟,看着病床上的人无法怪罪,他只能先去与警方交涉查船员名单查有哪些人获救,而那些人又被安置在哪里。
可没有,那些活下来的人里面没有欲珠,已经打捞的尸体里也没有。就如傅骄想的那般,傅闻璟也并不觉得一个柔弱年轻的女孩能够在那样的危机中活下。
但万一呢?
所以,他增加了搜救范围。
官方需要调动手续,没法第一时间增加,那他就自己来,出钱出力,用自己一切能动用的资源手段。
但所谓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大海而言太过荒谬。就算想要将船只捞起,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这样更加没有存活的可能。
死亡似乎已经提前宣判,那个年少漂亮又身形单薄的女孩已经命丧大海。
可就算如此,打捞船只的活动也并没有停止。甚至因为他金钱的支持,时间压缩,原本要两个月的工程,半个月就完成。
这期间,傅骄醒了过来。
他要寻死腻活,傅闻璟并没有拦着,只等他把自己弄的快要断气,又让人拉进急救室抢救。
在九月的初快要,中旬的时候。船只被打捞起来,如警方预料的那般沉落的船内还有很多遇难者。
他们将遗体打捞送去Dna鉴定,在通知家属。而这些人中还是没有欲珠,她消失了,消失在茫茫大海,消失在他的世界。
傅闻璟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恨自己的兄弟,恨海难事件的始作俑者。
在绝望快要将他吞噬时,他有了新消息。他派去和警方对接受害者遇难信息的人,被一个同样来确认家属遇难的人看到。
来人也上了那艘船,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而她的丈夫遇难。
她看着西服男人手里的照片,恍惚片刻后巡视给出重要信息:“我见过她,她下船了。”
“在我们赶着最后一刻上船时,与我们擦肩而过...”大概是说到伤心事,想到如果再迟一点不上船,自己的丈夫就不会去世而崩溃大哭。
派来的工作人员没办法和女人共情,他拿出白帕子递给对方,就赶紧给老板打去电话。
随后,又去调费率港的监控。好消息是,监控里确实有她。她真的下船了,在还有十分钟就要启动时离开。
只要确定她不在船上,就一切好办。
没有休息没有放松,在确定活着以后。人群分成好几对,没日没夜地去找,去看监控。甚至傅闻璟已经打算如果还找不到,就电视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