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昇一秒接到了他那双骇人的眼神:“沈总。”
沈屹骁沉着脸, “旁边的电梯站不下你?”
关昇茫然又无辜地眨了眨眼:“旁边的电梯——”
“赶紧出来!”
关昇赶紧大步从里面迈出来,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他不忘把刚刚被沈屹骁打断的解释重新解释一遍:“旁边的电梯——”
——上不了36层。
可惜后半句被电梯门的无声合紧阻隔在了门外。
关昇无奈叹气, 不该重复前半句的。
正值下班的点,车库里不停有车从车位里驶出来。
沈屹骁站在主驾驶外,在一辆辆驶过的车灯里,他一只胳膊压在车顶, 弯腰看着里面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人。
夜浓在心里默数到三百的时候,抬起手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哼”了声——
沈屹骁抬手,指骨“叩叩”两下磕在玻璃上。
夜浓侧脸看过去。
车窗玻璃贴着灰色陶瓷膜,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但里面的人却能将外面人和物看得一清二楚。
看似正经严肃的脸上,嘴角却隐着笑痕。
夜浓落下车窗玻璃,眯着眼瞧他:“沈总可否传授下经验,你是怎么做到一天到晚心情都这么好的?”
这个时候,沈屹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嘴角提笑:“这不是看见你了吗?”
说完,他伸手去拉车门,结果却听“啪嗒”一声。
来的路上,沈屹骁还在想,是不是公司里的谁惹她不高兴,现在从她看他的眼神,从她跟他说话的声音,还有她将车门反锁的动作,沈屹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那罪魁祸首。
可是她走的这几个小时,别说电话,就连一条短信,他都没敢发过去。
“怎么了这是?”他表情无辜:“我这是哪里惹夜总监不高兴了?”
他腰都弯出了卑微的弧度:“你说,我改,行不行?”
这么将他晾在外面,根本就不解夜浓心里的委屈和怨气。
五年前,被他父亲拿钱羞辱,五年后,又被他继母拿家庭讽刺。
凭什么?
就因为爱上了他沈屹骁?
这就是爱他的代价吗?
夜浓看着低在玻璃窗边的那张脸。
就应该把今天,把之前五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夜浓——”
降了一半的玻璃突然落了下去,也像是一道光照进沈屹骁的眼底。
原本压在玻璃边的手伸进去,谁知刚碰到夜浓的手就被她甩开了。
沈屹骁嘴角弧度一僵,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一双手捧住了。
这么多年积攒在她心里的委屈,像是破了闸,发泄似的一股脑地往外涌。
不过不是用眼泪的方式。
隔着一道车门,夜浓捧着他脸,用力又粗暴地吻他。
那股凶狠,前所未有。
可是那股凶狠却又只凌迟着他的唇,柔软的唇抵着坚硬的齿,磨咬的力度让沈屹骁眉心蹙得很紧。
他试着用舌尖的柔软和温度降她的火,抚她的情绪,软她的心。
但是没用,舌尖刚一探进她唇峰,就被她抵了回来。
唇被她磨得火辣辣的疼。
这点疼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她不一样,那么软的唇哪经得住她这么折腾。
沈屹骁知道她在发泄,可这种发泄方式能发泄出什么?
他连车门都没开,双手从车窗边缘伸进去,掐着夜浓的腋下,在夜浓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沈屹骁从车窗里掐抱了出来。
“喂——”
夜浓双手砸在他肩膀:“你干嘛!”
沈屹骁把她往上一托,抗上了肩,“让你发泄。”
夜浓小半个身子都被他斜在肩下,血液倒流,原本的委屈变成了恼意,夜浓垂在他身后的两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后背:“你把我放下来!”
“想让人听见,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
他混着清淡笑意的声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夜浓顿时不敢出声了。
并排停的四辆都是沈屹骁的车,他就这么把人抗在肩上,一连越过两辆车的车尾后,他拉开了那辆无论从舒适度还是宽敞度,都能极度满足她发泄欲的斯宾特车门。
车门“哗啦”一声打开,沈屹骁圈着她腿,抬脚踩进车厢内。
一米八五的车厢高度,沈屹骁自如地站着,他歪头问肩膀上的人,“要单座的还是三座的?”
耳后方传来一声重重的“哼”音。
“宝贝,”沈屹骁拖了几分调,“不说的话,我可就帮你选了。”
夜浓拿脚尖踢着他腿:“你赶紧把门关上!”
声音压低的唯恐第三个人听见。
“哗啦”的一道关门声里,后排的三连座椅也一百八十度被放倒。
沈屹骁将她从肩膀抱回怀里后,躺了下去。
“继续。”
他让她在上面,是给足了她可以尽情撒气,自由发挥的空间。
偏偏占据高地的人,眼睫眨出小鹿般的无辜与茫然。
夜浓两手攀着她肩,下意识问了句很明知故问的话:“继续什么?”
把沈屹骁听笑了:“刚刚那么猛,这会儿又怂了?”
倒不是怂,主要是被他打断,心里的那团火莫名其妙就灭了不少。
不知是被他刚刚的蛮横压下去的,还是连自己的发泄都被他如此纵容,给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