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端宜知道,姨母她们对谢清崖的成见,一直颇深, 此时便说:“是王爷与我说姨母头疾发作, 让我进宫来看看。”
徐端宜说完后, 看到丹枫姑姑惊讶的眉眼, 也未多言, 直接问人:“姨母还睡着吗?”
丹枫姑姑的确吃惊于她的那番话。
也因此过了好一会, 她才回过神,怔怔跟徐端宜回道:“……还睡着。”
说完才回过神。
虽然吃惊, 但丹枫姑姑也没多问。
既然长公主都已经知道了,丹枫姑姑也就未再隐瞒,一边陪着人进去, 一边压着嗓音与人说:“昨儿夜里又疼到半夜才睡,您先进去坐, 估计太后还得有阵子才能起来。”
“您吃过没?”
丹枫姑姑怕她一早进宫,没吃饭,扶着人进去的时候,又问了这么一句。
徐端宜自是说:“吃过了。”
她今日也没什么胃口,谢清崖去玉田,姨母头疾又发作,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情。
简单对付了一口,也就算了。
丹枫姑姑知道她已经吃过,便也没张罗,只说:“那您在宫里住些时日,太后瞧见您在,肯定高兴。”
这若是换做平时,徐端宜肯定一口就答应了。
但如今外头还有不少事。
徐端宜只好说:“我今日还得跟嫂嫂去慈济堂,玉田出了这样的事,我跟嫂嫂这阵子只怕也有的忙。”
丹枫姑姑虽然身处宫中。
但她作为昭裕太后身边的老人和心腹,对这些事,自是也是清楚的。
虽说昨儿,太后因着头疼没能去。
但这事究竟是个什么章程和安排,太后这里自然是知晓的。
自然。
也就包括对那位南安王的任命。
丹枫姑姑看了一眼身侧的长公主,见她此时眉眼之间皆是对太后的担忧,倒也不知道她对那位南安王的任命,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正想着这事,就听身侧长公主先说:“我先进去看看姨母。”
丹枫姑姑自是不会阻拦。
她忙让人先进去,自己则去一旁,先给人沏茶去了。
昭裕太后其实也没过多久,就醒来了。
头疾闹人。
她也没睡安稳。
按着眉心,昏昏沉沉醒来,正想喊人进来,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
“姨母,您醒了!”
熟悉的女声响在耳边,昭裕太后一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自己睁开眼,真的看到昭昭在床边守着她。
昭裕太后既惊又喜。
“昭昭?”
昭裕太后边说,边起身,“你怎么来了?”
怪乎是主仆。
她也跟丹枫姑姑一样,以为她忽然进宫是受了欺负,还未等徐端宜说话,她的脸色便霎时一沉,嘴里又是一句:“谢清崖那小子,欺负你了?”
徐端宜搀扶着她坐起来。
听到这话,她自是哭笑不得:“姨母,您说什么呢。”
她拿之前跟丹枫姑姑说的话,同样说给姨母听:“是王爷跟我说,您头疾又犯了,让我进宫来看您。”
眼见姨母同样怔忡的模样,徐端宜再接再厉,接着一句:“王爷还让我在宫里,多陪您住一些时日呢。”
她心里盼着,姨母能跟谢清崖好好的,那她也就不用再纠结于两人身旁。
不过徐端宜也知道言多必失。
因此她只是替谢清崖说了一句,并未多说。
“当真?”
昭裕太后一脸狐疑模样。
见昭昭点头,昭裕太后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她显然没法把这样的话,跟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青年,联合在一起。
可自己的宝贝昭昭,此时就笑意盈盈地坐在她面前。
除了谢清崖那小子,还的确没人,能与昭昭说她的情况。
她身边人不可能。
她前些时日,特地嘱咐过丹枫她们,让她们别联系昭昭,省得昭昭又生担忧。
虽然不知道谢家那小子,怎么突然开始变得听话了。
但昭裕太后心里是高兴的。
人到中年,总盼着有亲人在自己的身边。
“正好,他反正这些时日也不在,你就在宫里住一段时日。”昭裕太后握着徐端宜的手说。
徐端宜回道:“这几日怕是不行,我与嫂嫂约好了,得去慈济堂,等忙完这段时日,我再进宫陪您。”
昭裕太后也知道慈济堂的事。
要说这地方,还是她一手举办的,当初她为太子妃,为给先帝积攒好名声,特地举办了这个地方。
之后。
一代传一代的,便传到了端宜和明棠这。
她们一个是自己的外甥女,一个是自己的侄媳妇,有什么功劳,自然也是为他们萧家增添脸面和名声。
“既这么赶,又何必非要跑这一趟,你也不怕辛苦。”昭裕太后一脸无奈地看着徐端宜,显然是觉得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徐端宜与人笑了下,没有犹豫与人说道:“慈济堂重要,姨母的身体也一样重要。”
昭裕太后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只觉得头疾都好了许多。
等徐端宜要陪着她用早膳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胃口的昭裕太后,倒也没犹豫,在徐端宜的陪同下,吃起了早膳。
等吃完早膳。
昭裕太后也没让徐端宜继续陪着她。
她只是吩咐丹枫,把事先准备好的盒子拿了出来。
在徐端宜疑惑的注视下,昭裕太后让丹枫把盒子给昭昭,而后看着她说:“拿去慈济堂,算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徐端宜心里一软。
她捧着沉甸甸的盒子与人说:“姨母最好了。”
昭裕太后看着她,嘴角也跟着向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