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你家女郎。”
走前,谢清崖和候在一旁的芙蕖,交待一句。
听芙蕖躬身应是。
谢清崖也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花间小筑。
出去后,谢清崖习惯性地往一条熟悉的小道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记起,这是通往临风阁的路。
而如今,他已不住在临风阁了。
长眉皱起。
谢清崖下意识要转身朝书房走去。
脚步却在下一刻停下。
小道距离远处挂着的灯笼,有些距离。
今夜月亮也不算很明亮,依稀一点光亮,照在谢清崖的身上,其实并看不出什么。
只能看到他低着头,看起来,双眉有些紧锁。
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谢清崖却依旧一动不动。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身子才终于动了,最终,谢清崖还是走向了去往临风阁的路。
不愿让旁人发觉。
谢清崖故意避开人往临风阁走。
到临风阁外,谢清崖也没进去,脚尖点地,他一跃而起,直接坐到了一棵临风阁外的大树上。
茂密的树叶,恰好遮挡住他在黑夜中的身形。
高处的视角,也足以让他看清院墙内的光景。
窗扉开着。
谢清崖能看到位于窗内的徐端宜。
她就坐在临窗的榻床上。
谢清崖自幼习武,视线极好,即便隔得那么远,他也能看到徐端宜在做什么。
徐端宜在裱今日画的那副画。
——那棵临风阁内的桃花树。
忽然,她动作一顿,似乎是下意识的,她抬头往窗外看去。
正朝着谢清崖所在的方向。
即便明知道徐端宜不可能看到。
但在这一刻,谢清崖坐在粗壮树干上的身影,还是不受控制地僵住了。
“主子,您在看什么呢?”
徐端宜身边的碧溪和时雨,瞧见她这个动作,也跟着往外看去。
但外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黑漆漆的,除了灯笼,也只能看到一点树影了。
徐端宜无法解释。
她只是觉得外头好像有人在看她。
可一眼望去,哪有什么人?她失笑摇头:“继续吧,今晚搞完,明日再晾晒下,就能挂起来了。”
她说着就继续埋头做事,未再往外头多看一眼。
只当自己是眼花,瞧错了。
桌边的灯架照出暖黄色的光,徐端宜那张本就温婉的脸庞,笼罩其中,仿佛自身也渡了一层柔和的光。
这一夜。
徐端宜忙到很晚才入睡。
时雨要关窗的时候,忽然拧眉看向外处。
碧溪已关完其他几扇窗子,见时雨僵站在那,看着外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皱着眉。
“怎么了?”她问。
说完,碧溪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
她却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先等我下。”
时雨说完,也不管碧溪是何反应,自己握着随身的佩刀就往外走去。
她刚刚瞧见一抹黑影,却不知,是不是她瞧错了。
打算去外面看看。
“时雨——”
碧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去,压着嗓音喊了一嗓子。
碍着主子还没睡着,她也不敢大声,只能先关上窗子,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外头。
时雨也回来了。
碧溪压着嗓音问她:“到底怎么了?”
时雨皱着眉说:“刚瞧见一道黑影,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她出去仔细看过了,四周也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样。
碧溪听她这么说,却觉得瘆得慌,往院子外头瞧了一眼,只能瞧见树影晃动,这情景让人看着,简直更觉瘆人。
她忙抓住时雨的胳膊:“大晚上的,别说这些吓人的话。”
时雨见她这样,刚才脸上挂着的严肃表情一扫而尽,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了。
她笑嘻嘻说道:“胆小鬼,你这么怕,今晚我来守夜好了。”
“那我回去,不还是一个人?”碧溪瞪她,却也不想放人离开,更不想一个人守夜,“你今晚跟我一道守夜。”
时雨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她在哪里都能睡。
她点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答应了。
两人说着往回走。
时雨在外间铺床,碧溪则进去看主子睡下没。
“刚怎么了?”
徐端宜将睡未睡,听到进来的动静,便睁开眼问了碧溪一声。
碧溪也没瞒她,如实与她说道:“时雨说瞧见一个黑影,出去后,什么都没看到。”
徐端宜听她这么说,也没多想:“可能是哪儿来的野猫吧。”
她乏得很。
可能是屋里点了安神香的缘故,原本眼皮就已经在打架了,这会说着说着,眼睛便彻底合上了。
碧溪见她睡着了,自是不敢再吵她。
替人把床帐放下来,便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主子睡了?”
时雨见她出来,也压着声问了一句。
见碧溪点头,时雨也没说什么。
两人收拾一番,也就在外头睡下了。
……
另一边。
谢清崖已回到书房。
这会夜已经深了,令吉抱着刀靠着凭栏,已经在打瞌睡了。
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他倒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是王爷!
他一边揉着眼睛站了起来,一边迷迷瞪瞪看着谢清崖问道:“王爷,您怎么回来这么迟?”
谢清崖自然不可能与他说实情。
见他困得不行,也只是发话:“你下去歇息吧。”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