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一片叶子都不能留下,不然没饭吃。”
喻川雀咬紧了唇瓣,只不过是迟疑了一下,一旁的太监就甩了一下鞭子,凌厉的破空声几乎要甩到喻川雀的脸上。
“动!”
喻川雀缩了缩肩膀,只好慢慢扫起落叶,可是秦王府是一个先王爷的府邸,时间久远,到处都是落叶,根本清扫不完。
喻川雀从下午扫到夜深,也只扫了两个院子。
但他也感觉不到饥饿,因为担忧喻父喻母,还有他先前放血给伏慈,又用后背挡风口,所以身体虚弱不堪。
现在喻川雀的脑子就浑浑噩噩,全凭身体麻木地动弹。
那几个太监还故意在喻川雀面前吃饭。
其中一个小太监看着喻川雀身体颤抖,犹豫了一下,“哥,王爷只说让他扫一个院子就行了,其他院子是我们的活儿,我们让他也扫,会不会被王爷责罚啊?”
另一个甩鞭子的太监目标价,“不用担心,你不知道这家伙干了什么事,他在秦王流落在外时让秦王跪瓷片呢。”
另一个小太监呼吸一滞,“那岂不是死罪!”
“所以啊,让他干没事,秦王就是为了折磨他呢。”
他刚说完,喻川雀就晃了晃身体倒了下去。
另一个小太监脸色一白,“哥,他晕了!”
“晕就晕了,那他就在外面睡一晚上吧,走了。”
伏慈手持书卷,眉心微微皱起,片刻后看向一旁的侍卫。
“打扫一个院子要多久?”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一个时辰?”
伏慈冷笑,现在都三个时辰过去,喻川雀还没来他面前求饶。
还把自己当少爷了?
就在此时,门外又来一个侍卫。
“王爷!府外有个叫春兰的丫鬟想见您。”
伏慈手指猛然一紧,冷声道:“叫她滚。”
“是。”
伏慈又看了一会儿书卷,却分字看不进去,他看向侍卫。
这侍卫立刻福至心灵,“一刻钟都没打扫干净,王爷您不如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这小太监在偷懒!”
伏慈微微颔首。
侍卫连忙上前开门,顺便擦了把汗,余光扫了眼伏慈。
自己应该算是猜对了。
可没想到,伏慈去了那院子,却发现地上干干净净,唯独不见阮怀慈。
“他人呢?”
伏慈脸色蓦得难看,猛然想到春兰还在外面求见,难不成喻川雀是去找春兰了?
他心底的郁气不断攀升,“来人!”
“王爷!”先前那个年纪小一点的太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毕竟喻川雀看起来那么瘦弱,今天还是第一次净身,就被老太监如此折腾。
他有些不忍心,于是见到王爷后,就哆哆嗦嗦把事情全都说了出去。
却不想王爷的脸色骤然变可怕。
伏慈一脚踹开门,便看到喻川雀蜷缩在杂物堆里,已经被冻的失去了血色。
“喻川雀!”
老太监正睡得美滋滋,结果下一刻就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谁啊,统领大人!奴才这是犯了什么罪?”
侍卫面色冰冷,直接把一头雾水的老太监扔到地牢,“王爷赐加官进爵。”
老太监瞳孔骤然紧缩,“不要啊。”
加官进爵,那可是用打湿的面纸一层一层盖在脸上,直到人窒息死去。
伏慈眼睛赤红地看向太医,“他如何?”
太医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回殿下,气血不足,身体受过寒,所以病弱体虚晕了过去。”
身体受寒伏慈知道,但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
太医点点头,“这位……是不是受过伤失过大量的血?”
伏慈猛然一顿,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支离破碎的记忆。
“喝一点吧。”
滚烫又浓腥的血被强行灌入他的嘴里,一路烧到了胃部,也缓解了他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
伏慈喃喃道:“你……”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也翻了进来。
伏慈猛然一抬头,却发现是春兰。
白风听说了宫里的一切后,就知道尊上是误会了阮怀慈,于是连忙赶过来解释。
“尊、王爷,喻少爷他不是故意抛弃你,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晕了过去,你被喻少爷藏在佛像里,所以小厮们没注意到您。”
白风还道:“喻少爷割血为王爷您续命,更是用用后背为您堵风口。”
“不信您可以看喻少爷的手腕还有后背!”
伏慈缓缓拉开喻川雀的袖子。
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在手腕上显得额外的清晰。
伏慈呼吸一滞。
21仙君的白月光替身伤心失意后跑路了
“为了找你,这几天喻少爷已经瘦了一大圈。”
太医也连忙道:“若是如此,便能说得通为何气血不足了。”
伏慈慢慢回过神来,目光艰难地落在少年苍白的脸颊上。
喻川雀睡梦中都不安稳,眼皮下的眸子转动个不停,声音沙哑的呢喃,“别、别打我。”
伏慈一把抓住喻川雀的手,“没有,没人会打你。”
听到他的声音,喻川雀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红通通的眸子里满是茫然,“我、是我在做梦吗?”
“你好像没那么凶了。”喻川雀说着,晶莹的液体也沿着眼尾滑落,“伏慈哥哥。”
白风松了口气,拉着太医离开,“要熬什么药,告诉我吧。”
伏慈心底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他小心翼翼把喻川雀抱起来拢在怀里,低头亲吻喻川雀的眉心,“没做梦,对不起。”
喻川雀也渐渐回过神来,这好像……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