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竟当真扶持女帝登基,这点,着实令人钦佩。京城内稳固,云浅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
亲自来安州?
霍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副将们开始兴奋地搓手:“听起来很危险,想到那帮子废物以为们逃跑了,大力去追,最后惨败的局面,末将等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了。”
霍明回身,望向众人: “危险是肯定的,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速战速决,快去。”
士兵们齐声: “是,将军!”
霍明鼓舞地看向下面的诸位:“ 准备好你们的武器和装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让陆澄昀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北疆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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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菊花开了一簇又一簇,颜色各异,让萧索的春日里添了几分色彩。
秦湘摘了许多菊花晒干,研制出些新品,云浅坐在廊下看着忙碌的身影,唇角弯弯。
方若深来时,云浅脸颊上挂着笑,温柔而美丽。她上前一步,低语道:“云相,周大人来信。”
云浅诧异,目光从忙碌的身影上挪开,“刚送到的?”
“今日清晨,通过暗卫传入相府。”方若深回答道。
“她们情况如何了?”云浅接过信,不忘看一眼秦湘,唇角的弧度深深。
她迅速拆了信,一目十行,唇角弧度骤然消失。近日襄平登基后的喜悦,随着信件一张一张的翻阅,慢慢消失,甚至出现不安。
“信寄来的时候周大人在安州附近的沁阳围攻霍明,已经过去两天了,大概快……”
“不,霍明岂是寻常人,信内写得轻松,只怕她和陆澄昀有危险了。”云浅打断方若深的推测。
方若深意识到局势不利,“根据线报,霍明已经于两天前撤军,现应该撤退到云中城了。照您的意思是,霍明假意诈败,诱周大人她们深入?”
云浅捏着信,抬手看向竹匾上晾晒的菊花,道:“她们太大意了。”
秦湘提着一篓子菊花走来,盈盈一笑,雪白的肌肤在天光映照下透着微粉,衬得女孩秀美高洁。
“方先生怎么来了?”
方若深苦笑,“怕是要出事了。”
秦湘拨弄着篓子里的紫菊,目光落在云浅苍白的面容上,指尖上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与陛下说过了吗?”
廊下,两人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回应。
秦湘懒得再问,将竹篓放下,自己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呵了一声:“这两人够笨啊,还以为大胜了,什么脑子呀。霍明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呢。”
方若深嘴角轻撇,“县主似乎很了解霍明?”
“不了解,我只知晓她不会犯这么大的错,快些派人去提醒陆澄昀,减少损失。”秦湘将信还给云浅,自己提了竹篓就走了。
云浅望着秦湘秀丽的背影,心中如被压了一块石头,“这个时候过去也已来不及了。”
鞭长莫及。
一封信打破了登基后的喜悦。
菊花洗后晾晒,秦湘找了婢女看守,自己回望澜阁洗净更衣。
云浅不在,她换下衣裳后便爬上床躺着,阿鬼近前询问午膳想用什么。
秦湘懒散地翻了个身子,面朝外,“随便,云浅心情不好,做些她爱吃的就好了。”
阿鬼不敢多问,轻轻退了出去。
近乎午时,阳光明媚,从窗柩中透了进来,晒得屋内暖融融的。
秦湘抱着被子不知不觉睡了进去,闭上眼不久似梦到了昨夜一幕。
若隐若现,唇角上的触感太过真实,柔软温热,待睁开眼睛,果见熟悉的眼眸。
她笑着伸手,懒洋洋地勾住对方的脖颈,“你怎么回来了?”
云浅被她的笑容感染,呼吸如丝线般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湿润,她低下头,长长的眼睫低垂,慢慢地,她的唇贴在了秦湘的眉眼上。
秦湘屏住呼吸,低.吟一声,“说话呀。”
“想你了。”
简单三字太过敷衍,秦湘听得极为欢喜,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她的肌肤如同铺子里最好的丝绸,光滑带着温热,摸起来很舒服。
“你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云浅松开她,单手环住她的腰肢,侧身躺下,贴着她的耳朵回一句:“秦湘,是真的。”
秦湘抿了抿唇角,侧身贴着她的额头,“你心里有事才会嘴甜。”
云浅阖眸,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后舒服极了,“睡会儿吃午膳,我要入宫。”
“睡吧,我也睡。”秦湘懒懒地回应一句。
今日休沐,昨夜就没睡好,天亮才入睡。
屋内暖意袭人,锦帐低垂,深秋的眼光带有催眠作用。
昨夜未眠,白日里睡得香甜,可秦湘很快就惊醒,身侧之人呼吸越发急促,她小心将人唤醒。
她凝着迷离的人,掌心贴着侧脸,轻轻唤了两声:“云浅、云浅。”
闻声,云浅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自嘲道:“白日做梦,也是难得。”
她坐起身子,双手按住自己的鬓角,主动开口:“我做了一个梦,国破家亡,那像是一个前世的梦,又梦到今生,我们被俘虏去了北疆。更看到那一万被坑杀,场面十分血腥。”
秦湘跟着坐了起来,好笑道:“怎么会坑杀呢,你是不是太累了。”
云浅低下头,望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唇角动了动,无力道:“两年前,陆澄昀率军二十万赶到安州驻扎,红林军出身的将军,经历不少实战。她选择稳妥的战策,采取了筑垒坚守、拒不出战、以逸待劳的战略,想要把远来的北疆军拖垮。这一僵持,两年过去了,我们之间虽然起了很多小的冲突,但是双方始终没有能够分出胜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