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微微一笑,挣扎着退出来, 并得意地按住她的肩膀:“你吃味了吗?”
云浅微怔,轻轻应了一声:“嗯。”
“这样才诚实,你说陛下不答应,那你去劝劝陛下, 我将家产都交给你打理, 你要记得别亏本。”秦湘自顾自开口,转而一想, 不厚道地说道:“亏本也没有关系, 拿你的钱去填补, 别亏我的钱就好了。”
说完后, 她自己都臊得慌,拿着云浅的手揉揉自己的脸颊,“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云浅心情平和下来,仰望着面前的人,眼中皆是不舍,“你答应我,活着,等我去找你。”
秦湘扬眉,“那是自然,我也是怕死之人。”
言罢,她吻住身下人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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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云浅入宫。
襄平正与太傅说话,听到通报后,特地出来迎接。
两人进入偏殿说话,墙角的紫菊与秦湘摘得相似,她望着菊花发怔,迟迟没有言语。
襄平饮了口茶润润嗓子,“云相,你有心事?”
“安平县主想去安州。”云浅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茶盏上。
襄平复又饮了口茶,茶水苦涩,让人瞬息清醒,宫人退出,轻轻的关上大殿的门。
她望着墙角的紫菊,又看了看云浅,回想起前世与今生。
前世的秦皇后,今生的安排县主,一直都是星辰璀璨的女子。
“她一直都是那个张扬又耀眼的人,她从不知畏惧是何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是迎面而上,即使今生,少了那么多的苦难,即使你把她保护的那么好,云浅,她还是那个坚强独立、敢爱敢恨、有自己想法的温孤湘儿。”襄平笑意苦涩,她平静地看着云浅:“云浅,你是她留在京城的希望。”
“陛下是答应了吗?”云浅抬手,食指搭在杯盏上,不忘添一句:“你留也留不住。”
襄平:“……”
云浅太讨厌了。
襄平气得仰倒,云浅平静地拿出一份奏疏递至她的跟前,“陛下,看看。”
“你给我下套呢。”襄平微叹一声,没有接奏疏,而是反问云浅:“前世,你为何不支持我呢?”
“再来一回,我依旧不会选择陛下。”
“朕已是皇帝,你就不能违心说一句?”襄平愤恨不平地打开奏疏。
论筹谋,云浅远在秦湘之上。
论攻心,秦皇后远超云浅。
两人相辅相成,互相弥补不足。
襄平大致看了一遍奏疏,收敛笑容,一改玩笑的语气,道一句:“听云相的。”
“陛下信任,臣之福气。”云浅起身揖礼。
“云相,我知晓你的心,知晓你图什么,朕是女子,自然想看到你筹谋的那一幕。你没有野心做帝王,朕不会觊觎你。你要的不过是南北一统,女子自由罢了。这些也是朕之向往。”
云浅微笑,或许,这回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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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暖锅搭配热酒,慰藉的不仅的胃口,还有心口。
秦湘做东,让人办了暖锅宴,宴请顾黄盈等人,苏墨杳屁颠屁颠的跟过来。
自从秦湘走后,侍郎府的饭菜一日不如一日,苏墨杳有苦难言,见到肉食后,她提醒顾黄盈:“顾姐姐,你学习一二可成?”
顾黄盈望着天际,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气得苏墨杳上前去捶她,“你就装傻。”
秦湘笑得歪倒在桌子上,傅缨玩笑道:“她本就不是大方的人,分摊伙食的人走了,她可心疼了。小的时候,她宁愿饼子放得发霉,都不舍得吃一口。说什么万一哪天吃不上饭,一块饼子能救命呢。”
顾黄盈被说得脸色发红,云浅恰好回来,顺势搭一句话:“银子可不同,银子不会发霉,可以长长久久的存放。”
苏墨杳气得跺脚,“我给了她三月的俸禄,她倒好,一点都不客气收下了。可她还是老样子,你瞅瞅,我都快长不高了。”
顾黄盈抬首,终于怼了一句:“你都十六了,吃肉也不长了。”
苏墨杳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余人不厚道的笑弯了腰,傅缨更是接连拍桌,李知晚直接趴在了桌上。
气氛很是和乐,让人倍感暖心。
笑过顾黄盈,傅缨悄悄开口,道:“晋王想要军饷,他收拾齐王后,朝廷没给一分钱,就剩先帝的一番夸奖。”
秦湘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不解道:“还有钱给吗?”
“正是因为拿不出来才头疼,陛下自写信说缓一缓。莫说是缓一缓,只怕缓两缓都拿不出钱。敢到了一片匹战马,钱都给了马商,拿不出钱了。傅缨头疼道,余光扫向秦湘。
秦湘摆手:“我也没钱,那十万两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旧账了。”
傅缨叹气,“打仗太烧钱了。”
顾黄盈趁机开口:“赵家的钱呢?”
“花完了。”傅缨又是一声叹气,抬首看向顾黄盈:“赵家的账对不上,有些东西都没了去处,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顾黄盈心慌至极。
秦湘皱眉,她们拿的都是些小玩意,前后加起来不过些万两银子的物什。想到这里,她看向云浅。
云浅气定神闲地坐着品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问傅缨:“谁拿了不成?”
“库房的册子不见了,经过经手的管事回忆,少了许多珍品,珊瑚玉树、玉麒麟,古迹名画,都是难得的宝贝。”傅缨回忆着过往,一面说一面拿手比划着。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顾黄盈炸毛了,“哪个杀千刀拿了那么多?”
她就拿了些首饰,提心吊胆那么多日子,杀千刀的直接搬空一半赵府了。